(42)
透过铁门能看见院子里,左右两边各挖了几垄小菜地,地里面已经冒出来几棵小嫩芽。
顺着楼梯看上去,晒台上晾着几颗白菜,边上放着一个洗脸架,房檐上挂着玉米和辣椒。
铁门没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査克西将摩托车推进了大院。
从房门走出一个女人,穿着粗布衣服,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她走上晒台,疑惑地问:“你是谁?有什么事儿吗?”
査克西晃了下警员证。
那女人急切地说:“査警官辛苦了,让你跑这么远的路,快里面请。”
査克西懒得和她解释摩托车的来由。随便支在一个角落。
他三两步就跨上了晒台,与那女人并肩往屋里走。
他瞥眼看了看她怀里的婴儿,小家伙睡得很香甜,不时冒着鼻涕泡,手脏兮兮地紧握成一个拳头,似乎对什么不满。他头发少的可怜,黄黄的,粘粘的贴在额头上。
査克西小心地跨过地上的柴火堆,在他右手边的灶台上放着几只没有洗刷的碗盘,正对面的墙上供着佛龛,烧了大半截的檀香在冒着青烟,红布桌子上竖着着七八个牌位,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梦,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他双手合十,匆匆地拜了拜。
转过头说道:“小毛呢?”
那女人朝里屋努了努嘴。
屋内有些凌乱,地上散落着纸屑、瓜果皮核,和一堆四季不分的鞋子。
墙根儿还搁着一个痰盂。房梁上到处结着蛛网。
窗户未开,空气浑浊不堪,让这人胃液阵阵翻涌。
小毛坐在炕里面,手里扯着一张被子,表情异常恐惧,他看到査克西,就像是见到鬼一样,浑身抖个不停:“别抓我!我知道错了!”
査克西劈头盖脸地说道:“录像带呢?”
小毛的表姐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用报纸包裹的长方形物体,递给了査克西,他掂量了一下分量,感觉差不多,这才算是安下心来。
他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道:“为什么要偷走这盘带子?”
“是那个人叫我这么做的……”
“男的女的?”
“男的,长得又黑又瘦!”
“哦?”査克西突然想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接着问道:“开的是什么车?”
“黑色宝来车!”小毛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是他回答的却异常果断,几乎连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査克西有理由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而且手里有录像带,可以回去慢慢对证。
“那他说没说有什么目的?”
“没说……什么都没说!”
“没说你就敢偷录像带?这是犯法的,知道嘛?”
“他给了俺200块钱,说是帮帮忙……”
“你就这么听话?”
“俺也怕惹麻烦,就偷偷藏起来了……”
小毛紧张地看了看表姐。
表姐晃动着怀里的婴儿,插话道:“俺前几天去市里给孩子他爸捎几间换洗的衣服,顺便去看看小毛,回来后发现包里多了一盘录像带,家里也没有那机器,俺就给扔进柜子里了,直到昨天俺才知道是干啥地……这不就给你打电话了吗?俺弟弟小,不懂事,求求你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把问题交代清楚,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