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陆办砸了差事,被吴老夫人罚跪了七日七夜为吴二娘守灵,连带着徐嬷嬷都挨了一顿哭骂。
第七日,徐陆跪得连嘴唇都白透了,一旁的香杏几乎哭瞎了双眼。
江氏脸色阴沉得可怕,可看到前来吊唁的庄致远,还是压下悲怆,拿出那串湖蓝色碧玺还给了他。
“致远,阿环不是你的有缘人,叔母知道这碧玺是极难得的金贵物,你。。。。。。拿回去吧,这也是阿环的意思。”
庄致远的脸色没比江氏好上多少,闻言慢慢接过手链,一言不发。
江氏见他这样,想再劝时却见他走到吴二娘的棺椁前,将那串手链放在了她手边。
“叔母。”庄致远被吴二娘脖子上翻卷的皮肉刺痛了眼眶,“阿环性烈,执意为母报仇我不便多言,可叔母别忘了,阮青郎虽死,始作俑者犹在。”
“若无温家,阿环何至于此?若非她一早存了死志,岂会如此干脆利落地了结了自己?”
庄致远移开目光,自己取了三支香点燃,手指微抖熄了香焰,缓缓插在香炉中。
“从今日起,我庄家与温家,势不两立,待温家覆灭时,我会再来将祭拜阿环。”
说罢,又深深望了一眼香雾缭绕中的那樽乌黑冰冷的棺椁,转头走得毫不留情。
约莫过了月余,一份八百里加急的密折自川蜀而来,夹带着一纸厚厚的万民书,直接被送到了泰宁帝的案头。
泰宁帝望着字字泣血,足足有一人高一人长的万民书,气得头脑一阵一阵发晕。
他自诩勤政谨慎,公正圣明,可竟在他即位期间发生了这样骇人听闻的案子,后人读史书,指定要骂他昏聩无能!
泰宁帝抖着密折,极力压下即将爆发的怒火,一字一句道:
“把温从仲给朕押进来。”
内侍接过密折呈给朱相,虽然不用看就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可朱相还是打开又仔细瞧了瞧,随后将眉头拧成两座大山。
“朱相怎么看?”泰宁帝冷冷地望着朱相,毫不掩饰的斥责道,“朱相替朕审查天下官员,是如何选拔出来这等贪渎枉法、视人命如草芥的蛀虫?”
朱相忙跪下请罪,泰宁帝这此却没买账,指着万民书怒道:
“以权谋私也就罢了,圈马斗场,公开下注,以践踏平民为乐,致使一百三十六人含冤惨死!实在是罪大恶极!朱相就是这般替朕监国的?!”
被禁军侍卫押到殿上的温从仲,原本就虚浮的双腿直接瘫软了,只能由着侍卫拖拽上前。
朱相跪在地上,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温从仲,只沉声对泰宁帝道:
“陛下息怒,温从仲身为茶马使,本该约束部下,善加经营,却因懈怠渎职酿成大祸,此罪。。。。。。”
“此罪可千刀万剐。”泰宁帝望着软成烂泥连句求饶都说不出来的温从仲,眼中是无以复加的厌恶,“来人,此事交由刑部复审,罪名确认后,直接将罪人温从仲于城西闹市凌迟处死。”
“朱卿监刑。”
迎着泰宁帝沉沉的目光,朱相也只能应是,至少在这件事上,温从仲罪无可恕,而他身为相国,自然也该负失察之罪。
朱相回府后不久,朱维庸就带着朱相的命令找到了盐铁司使庄廷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