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极而泣的她,拉着马儿往东跑去,站在最高的沙丘上,默记着周围的环境。
第七天,水只剩下了两袋,干粮倒还是有些,不敢再多喝一口,嗓子快要冒烟了,也只是小小的抿一口,早已咬不动的肉干,因口干也无法下咽。现在每挪一步都要耗费她很大的体力,虽然如此,她也没再去骑上马背,因为她不想一个人在这死寂般的沙漠中独行,有马儿的陪伴,这她多少还有些坚持下去的信心。
就在她以为快要走出沙漠之时,猛然间看到沙丘上的细沙在动,要是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惊恐之下她急忙回身望去,远外扬起一片灰尘,用脚指想都知道那不是自然风。
惊恐万状的芸夕顾不得马乏无力,使出吃奶的劲爬上马背,第一次狠命的抽打马儿,大声哀求道:“马儿,求你了,帮帮我,快跑啊!”
吃痛的马儿很生气的撩蹶子,差占将她摔下来,她也顾不得别的抱着马脖子再次狠狠的踢马肚子,这次马儿真的怒了,扬开四蹄在沙丘上深深浅浅的颠簸起来。
身后的呼喊声越来越近,可早已经没有力气的马儿还能支撑多久,跑出没有二里地便一头栽下沙丘,再也站不起来了,芸夕被摔了个屁墩,也顾不得痛爬起来就跑。
这一举动可是将追来的德光狠狠的伤了一把,原来在她心中自己这般可怕,到了这般地步都不愿自己来救,轻声带住坐骑“吁!”
失望和伤感顿时流露出来,久久注视着那个连爬都快爬不动的女子,颓败挥挥手,让手下远远离开,不死心的问道:“你就这么不愿意看到我吗?”
芸夕看着四周离的很远的侍卫,绝望地爬在沙丘上凄怆的低泣了几声,心中的怒火腾就喷发出来,猛地回对着德光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那样的信任你,你却在背后捅刀子,你不觉得你太卑鄙了吗?”
“你想起来啦?”听了这话德光惊的脸色大变,话一问出口,他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
“我想起什么?难道我想不起来你就可以这样卑鄙无耻吗?你是一国之君啊!怎么可以做出这样有失人伦的事来?且不说你对不起你的哥哥和我,你想没想过你的妻子?想没想过你死去的姐姐?你这样做致她们于何地?
夫妻贵在信任二字,你这样的做法你觉得你还当得起那两个字吗?
实话告诉你,我根本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有心中那个模糊的影子一直在寻找着我,我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的心告诉我,他才是我最爱的人,最亲的人,而那个人不是你。
我之所以知道这些,全是因为这封信,你拿去看看,你对得起谁?”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芸夕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干涩的眼睛酸痛不已,竟是连眼睛都流不出来了。
随风飘起的信被德光用内力吸了过去,当他看到信笺上那熟习的字迹后,脸热的如火烤一般,内容并不多,但每一句每一字都如重锤砸在他的心上:“大舅母,看到此信想必你已经出了别苑,你大可放心的跟来人走,他是我的侍卫阿木,他会送你和大舅舅团聚的。
等见到大舅舅你们立刻回东丹国去,再也别回京城了,请大舅母帮温儿求个情,求大舅舅不要记恨皇上,你们都是温儿最亲的人,伤了谁温儿都会心疼难过。
温儿一直视大舅母如母,只想你永远像以前那般快乐幸福,而你的幸福也只有回到大舅舅身边才能得到。再就是温儿的私心,原本想等你好了之后跟我们一起回京,我再想办法送你离开,可是皇上他日渐沉迷于你,温儿的心如同刀割一般的痛。
不得已想到这个办法冒险送大舅母离开,因为温儿不想大舅母在这里痛苦煎熬,更不愿皇上为您沉沦下去,因为温儿还记得大舅母曾经告诉我的话,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温儿知道这次的事皇上太过分,对不起你和大舅舅,温儿也深感羞愧难过。但他是温儿这一生的依靠,请大舅母原谅温儿用这不得已的方法来挽回他的心。
所以,请大舅母原谅温儿的自私,如今温儿没法跟你说的太明白,以后你恢复记忆的时候,自会明白温儿今日的难处。求大舅母看在温儿的面子上,不要告诉大舅舅这件事,温儿不想看到舅舅们失和,更不想失去大舅母和大舅舅,更不想让二舅舅后半辈子活在痛苦中,因为我知道,他只是一时迷失了心性罢了。
言尽于此,温儿在此叩别大舅母,祝你早日和大舅舅团聚,温儿会在长生天前为你们祈祷的!”
看过妻子留下的信,德光又羞又气,脸色由白转青,有青转红再转黑,那种被亲人背叛的感觉令他痛不欲生,堵心的痛令他难受的仰天长啸,震的芸夕五内翻涌,头痛欲裂。
“你有什么资格发怒,是你先背叛了她,她之所以这样做,完全都是因为你,为你这帝王的面子,为你这个不负责任的丈夫,为你这个背叛爱情的薄情郎。
你手捂胸口想一想,你对得起她吗?她身怀六甲不但得不到你的疼爱,反而受到了致命的打击,你还有什么脸发火?”
“放肆,朕要有没有资格发火用不着你来说,朕对不起温儿以后自会弥补她,今日你休想逃离朕的手心。”
被芸夕激怒的德光恼羞成怒,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突然暴发出来,强烈的占有欲令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把抓过芸夕狠狠的吻了下去。
干裂的嘴唇被咬的生疼,又惊又怒的芸夕狠命地抬腿来了一个断子绝孙腿,痛的德光顿时松开手弯着腰的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