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脸色沉着,微低着头,神色上隐约有愁色。
顾秉谦就是始终面色不动,一副老成谋国,成竹在胸模样。
其他人也都基本上事不关己,没有表情,持着笏板,偶尔皱下眉头,仿佛向谁表示他们还在听。
看着这些人的表情,朱栩心里忍不住的嘀咕‘怎么有种类似在大学上课的感觉?’
朱栩没有表示,朝臣们却没有停歇,挨个站出来奏报。
“启奏皇上,陕、北大旱,屡有民乱,请朝廷镇抚,银五十万两。”
“启奏皇上,辽东战后百废待兴,请朝廷拨饷,八十万两。”
“启奏皇上,荷兰夷人复叛,进攻澎、湖,请派兵镇压。”
“启奏皇上,四、川大旱,请抚减赋三年并调集粮食赈灾。”
“启奏皇上,山、东乱民已成燎原之势,敦请朝廷剿寇之策。”
“皇上,内阁乏空,诸事拖延,望请增补。”
“皇上,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空缺,政务累积如山,望早日就缺。”
朱栩端坐在那,静静的听着,不时端起茶杯喝一口。
这个时候,他才能体会到朱由校的感觉。
朱由校并不是强势的皇帝,而且主见也极少,这帮大人们这么多问道同时砸过来,若是再争辩一番,只怕任何事都由不得他,只能是这帮大人们做主了。
朱由检不时抬头看一眼朱栩,面露担心。他对朱栩是有些了解,但朱栩毕竟才九岁,要九岁的笑孩子面对这一切,还是太过强人所难了。
此刻,哪怕是傅昌宗,周应秋也都暗自捏一把汗,颇为紧张的看着朱栩,身体一直紧绷着,他们已经暗地商议过,若是朱栩一个不妥,他们就上前救场,想办法尽快结束廷议,以造成过大的影响。
杨涟此刻听着满朝堂的声音,若是以前他也会等着朱由校的回复,但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他的学生,才九岁的皇帝,眉头皱了下,本来想好的考校之策也扔到脑后,站出来救场似的道:“启奏皇上,臣以为,国事繁杂,难一时决断,可从容商议,不急于一时!”
“臣反对!”一个人立即站出来,向着朱栩,朗声道:“就因为国事繁杂才需尽早决断,若是事事从容,何来急事可言?望皇上早作决断!”
“敢问杨大人,事有轻重缓急,而今朝堂所议,哪一件事是可言从容商议?”又一个人站出来,一副针对之色。
“二位大人是何意,”杨涟身后一个人站出来,斥责道:“杨大人不过是容皇上稍稍思忖,难不成你们一出口就要皇上决断不成?”
“胡说,本官只不过是为国事心急如焚,何有逼迫皇上之意?”
很快,朝堂之上就争吵起来,你一言我一语,转眼就扩展到了二十多人相互的人身攻击。
朱栩眼神亮,口干舌燥的对着曹化淳招了招手,将茶杯递过去。
曹化淳会意,将茶杯递给偏门外候着的内侍,那内侍接过去,飞快的去倒茶。
朱栩坐那,面色不动,心里却啧啧称奇。这样的场面他是第一次看到,除了科道,基本上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员,就这样在这金銮殿上,满朝文武,他这皇帝面前如同泼妇一般的骂街,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他心里暗乐的同时,也差不多看明白了,那兵科给事中等人,应该是**星,高攀龙的人,而杨涟身后的,应该是他的人,双方本就有旧怨,此刻是分外眼红了。
“皇上,臣举荐高攀龙为户部尚书!”
这个时候突然间一个巡盐御史站出来,大声向朱栩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