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上,一夜之间,数百家青楼歌坊被查封,抓捕了五百多人,整个南直隶,查封的书院,青楼,歌坊以及各种文会,书会,多达上千!
孙传庭的内阁权威日盛,地方上是如临大敌,哪里敢怠慢,一场轰轰烈烈的‘除谣’行动席卷整个大明,为此单单被抓捕的人,就高达近万人!
无数的奏本,弹劾,一些‘不仕联盟’的人更是顶风作案,一封一百多朝野宿儒大家的联名信,公开发表在南直隶最大的报纸苏报上。
各种大道理,如‘党锢之祸’,‘堵塞言路,直臣遗野’,‘朝廷酷劣,万民皆哀’等等,虽然没有直言,但言里语外,都是对朝廷这次动作的愤怒与不安。
庞大的压力,如海潮一般,汹涌澎湃,冲击向内阁。
傅昌宗的那些旧事,再次被翻出来。但没有骆养性在背后操纵,一切的事情反而显得不伦不类,相当零散,攻击力薄弱,周应秋反手就给处理了。
但由此引发的一系列事情,孙传庭毫不留手,皆由此案,将朝廷一系列机构的实权充实,并进一步伸手入地方,督政院,大理寺迅速推进,反贪局各是大肆株连,五六品的官员一口气抓了一百多个,遍布朝廷与地方!
由此引起的不稳与反弹,如百河归海一般,涌入朝廷,涌入内阁,涌向孙传庭。
孙传庭这会儿正在乾清宫,他站在朱栩面前,道“目前,最大的阻力来自于地方横亘交错的士绅势力,现在没动一点,地方就要抖三抖。虽然朝廷还没有足够的能力,精力,全面,集中的处理地方事务,但这样零碎的敲打,未尝不是一种准备。”
朱栩正在下棋,盯着黑白棋子,随意的‘嗯’了声。
就好比前些日子他与这些阁老说的,大明要打破脑袋里的长城,水瓶,这些事情他早就做过铺垫,做足了准备,现在做,都算是水到渠成,没有什么阻力。
孙传庭恭恭敬敬的站着,道:“锦衣卫那边向内阁通报,这次没有骆养性等人的参与,纯粹是反对‘新政’的那些人在反弹,臣已经妥善处置,不会搅扰到乾清宫。”
朱栩这才笑着转过头,道:“嗯,朕相信你的能力,这些事,无需特意跑过来汇报,安心做事。”
孙传庭脸上依旧是敬崇之色,道:“是。臣与帅府已经协调过,他们那边准备的差不多了,可能会提前征讨,臣命山东,天津,辽东三方做好后勤,不会拖累战事。”
朱栩看着他,道“这个先不提。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孙传庭道“巩固朝廷,理顺各机构,严肃权威,同时推进吏治整顿,由京内扩展到京外,当前朝廷的要务,还是吏治第一……”
朱栩点点头,赞同道:“嗯,持之以恒,不要畏惧,退缩。今年的科举,你亲自主持,进士名额可以进一步扩大,万历之前的公卿之后,观察一下,看看有没有成才的,可以提拔出来。整顿吏治,培养新人,也很重要。”
孙传庭能明白朱栩的用心良苦,抬手道:“臣遵旨。”
朱栩道“裁撤各省总理大臣,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孙传庭稍稍思索,道:“辽东那边规划为三省,辽东,上河,漠阳,外加那虚三省,我大明总共二十五省,若是有总理大臣也是鞭长莫及,现在也不需要总理大臣了。臣计划召回各总理大臣进京,议会那边也准备好,这个月,应当可以完成。”
朱栩点点头,道:“嗯,还有什么计划?”
孙传庭道:“这次之后,臣打算召集各地巡抚分批次进京,与他们深潭一番,而后一致行动,推动各方面改革,以免朝廷的变动,影响地方士气……”
朱栩下了软塌,站起来,道:“这个很好,你先谈,朕再见见,压一压,这些大人们久在地方,知道种种问题,种种困难,他们会畏惧,会退缩,必须给足足够的压力……”
孙传庭侧过身,道“是。臣的意思,是要他们一致行动,造足声势,只要气势一成,再退缩也就难了。”
朱栩走到书桌前,坐下道:“嗯,想法是对的,做的要再快一点。今年神龙府的贸易大会,你亲自去一趟,商业方面,要多做准备,促进发展……”
孙传庭道:“是。臣还打算,双管齐下,商业,或许也是打破士绅勾结的一个关键。”
朱栩笑了,孙传庭想的还是比较全面,除了一些盲点,基本不需要他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