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从灵在来者吐出第一个字眼时,就确认了他的身份——
是叶朝。
他是来找我的吗?
书从灵心里一动,想要揭下头顶的喜帕去看个究竟。可傀儡咒的禁制在身,任凭他如何控制自己的手臂,也无法让其抬起一分一毫。
嘴唇同样如此,他的两片唇合在一起,无法分开,也就发不出声音。
书从灵有些急了。
一时间,竟然想起了多年前,张妄教给他的一道解咒法诀。
当时他跟着张妄学习术法,以求保命,奈何资质太差,别人打坐后神清气爽,他打坐差点没坐出腰间盘突出,干脆就不学了。
但那时候他正是中二病严重的年龄,便把张妄给他印的教科书背了个遍,在中二小伙伴前出足了风头。
书从灵默念着法诀,用尽全力与禁制抗衡,然而没天赋就是没天赋,不会过了十年就基因突变,更别说他早就荒废了这么久,哪里拼得过岑今这百岁老妖的道行?
于是什么都没发生,书从灵还是像座雕塑一样立在原地。
只是他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好像颤了一下。
错觉……?
火海如壁,隔断两方势力。
叶朝望着那个一动也不动的青年,缓缓握紧了拳头。
他可是带着麾下所有鬼怪来救人了,那个人类就没什么表示?
是他太淡定,还是另有隐情?
岑今说:“你这人真是好大的脾气,上次的账我还没和你算过呢,现在你又来放火烧我家?!”
叶朝皮笑肉不笑:“还敢提上次,看来是我揍得不够狠?”
岑今气得面容扭曲,对兄长说:“哥哥,你看好学长,我来对付他。”
看好?你他妈当阶下囚养呢?
叶朝见书从灵一直没动静,也猜到他估计被下了定身咒之类的法诀,心里怒火更盛。
这是他救下的人,他标记过的猎物,这柳树精却在他眼皮子底下抢人。
当他是死了?
周围的火焰燃得更旺,温度却冷得刺骨。
阿青缩了缩蛇头,后尾顺便绞杀了一只成了精的蝴蝶,问道:“老板,现在要怎么做?”
是召集小弟一拥而上,还是采用包抄等战略?
叶朝:“顾好你自己。”
阿青还没反应过来,身前的男人已消失不见。
挥动长鞭的猎猎风声传来,在喜堂之内,岑今已经和叶朝对上!
岑今挥的是他的本命法器,寻常鬼怪不说害怕,但还是要忌惮三分,可叶朝却毫无顾虑地冲进了他的攻击范围,伸手就要去捉他的长鞭!
岑今就没见过比他更莽的人!
可偏偏一力降十会,叶朝一把拽住那条柳鞭,手臂一用力,岑今竟然被他直接拖了过去!
而叶朝空闲的另一只手已经痒痒了许久,就等着有家伙来送死。
喜堂内的石砖被冲击得四分五裂,叶朝一拳将岑今撂倒在地,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
叶朝一脚踩上他的脑袋,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一点进步都没有,上次就该把你打死,不思进取的家伙。”
岑今:“……”
本来想直接踩爆岑今狗头,但叶朝考虑到书从灵的心理健康和肠胃问题,还是决定放他一马——
他友善地捏爆了岑今的金丹,矜持地擦干净手,掸去外套上的灰尘,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喜堂中另一只柳树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