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一道充满磁性的男性嗓音传来,虽然很有男人味儿,但却让柳欣翎寒毛都竖了起来。
沉默了会儿,墨珠生硬的声音传来:小姐不小心崴了一下脚。”
不知道是墨珠生硬的声音太让人难以接受,还是她崴了一下脚让人难以接受,现场有一瞬间的沉默。幸好现在已经离开了正厅走向新房的路上,不然若是在宾客面前说这种事情,指不定会让人如何哄笑了。
啊,世子……”
柳欣翎听到喜娘惊呼声,然后下一刻,她执着红绸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
娘子,我牵你走。”那道声音带着浓浓的欢喜味儿,但给人一种极力压抑的感觉,看起来似乎平常不过的模样。
柳欣翎忍了忍,觉得若是现在她将这男人一拳打出去的话,不只她的怪力会被人知道,连带的她以后的后半生也要毁了——哪有新娘子被新郎官牵进新房时,新娘子会一拳将人打飞出去的?安阳王府的人不恨死她才怪。特别是宠儿逾命的安阳王和安阳王妃,不管他们怎么认为她能生,也绝对不会给她情面的。
所以,柳欣翎忍了下来。
看到这情形,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这种喜庆的时间,没有人会白目地说一些煞风景的话儿,有些得体的嬷嬷笑呵呵地打趣着什么世子这是疼世子妃呢”什么的,然后笑声更大了,不管胸腔那颗心怎么想,此时所有人都是脸上挂着笑附和的。
柳欣翎木然。
等终于进来新房时,柳欣翎只觉得肚子越来越疼,下面的裤子更加湿了。
喜娘的声音一路高叫着,每进一个门便唱一句吉祥话,等终于进到新娘,柳欣翎觉得自己的腿都要软了——疼的。
柳欣翎被那只大手牵着坐到了新chuáng上时,终于松了口气,正准备抽回手时,却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一只手细细地摩挲时,面色微变。不过那手只是轻刮了几下,很快就放开了。
世子,王爷请您出去与宾客敬酒。”一名嬷嬷的声音响起。今天来的都是朝中的大臣及世家大族有身份的,安阳王世子以后是要继承安阳王府的,此时婚宴,正是让他去与那些人打jiāo系的机会。
哦,知道了。”男人的声音答着,似乎有些不情不愿的。
柳欣翎此时恨不得他快快离开,缩在喜礼宽大袖子里的手揪成了一团。突然,一双绣着吉祥云纹的靴子出现在视线,柳欣翎还来不及反应时,便听到了一道低低的声音说:娘子,你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
……”
柳欣翎没反应。
那人也没离开。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嬷嬷的声音再次催促了,柳欣翎也明白了这人竟然是个固执的,竟然要自己吭声才走,遂僵硬着脸皮,低低地应了一声。待她声音响起,那双靴子终于离开了视线。
又过了一会儿,只留了两个陪嫁丫环在陪着新娘子,嬷嬷们也到门外候着了。
等所有的人都离开时,柳欣翎一把将盖头掀起。
小姐!”绿衣惊呼一声,然后在墨珠及自家小姐的目光中,声音低了下来,有些怕怕的模样。其实相比自家小姐,绿衣更怕墨珠。
墨珠一看到柳欣翎的脸色就知道她为何这么做了,小姐,您月事来了?”这也解释得清楚方才在路上她为何有这种反应了。
柳欣翎脸色苍白,浑身发冷,腹中的痛楚一阵阵袭来,刀绞一般的难受。
绿衣,去守着。”
墨珠吩咐一声,待绿衣机灵地去门前守着把风时,墨珠将柳欣翎扶到屏风后面,去箱子里找来了gān净的亵裤及月事带递给她。幸好墨珠想着过几天就是自家小姐的月信了,便在收箱笼时,将一些衣服及用品放到了一个箱子里一起送过来,不然此时新娘子就真的悲催了。
柳欣翎在屏风后头将污掉的亵裤换下,此时没有水清洗,只能将就着用gān净的布擦了一下,又绑上月事带,穿回红色嫁衣,终于松了口气。
墨珠,过来我回chuáng上去吧。”
墨珠应了声,过来先东西收好,方扶着柳欣翎回到喜chuáng上坐着。
柳欣翎虚弱地靠坐在chuáng柱边,一双乌黑清亮的眼睛幽幽地望着窗边两条热烈燃烧的喜烛,神色有些迷茫。墨珠明白这是自家小姐每回来月事时都会有的一种迷茫低迷情绪,大抵是太疼了,坐着没事gān,又不能动,便开始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