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头的痛苦,我把怒火都发在了楼下的敌人身上,我不断地快速点射,几分钟的工夫我就打死了30多人。在我更换弹匣时,无数手雷从斜下方扔了上来,虽然他们没有办法扔上六楼,但爆炸的巨大声浪和冲击波却从前下方冲上楼层,炸得我满头满嘴的水泥沫。吐掉嘴里的水泥渣子,我又扭头看了一眼快慢机,他已经不再滚动和呻吟了,而是静静地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不断地有小石块砸在他的身上,都快把他给埋住了。
“快慢机,快慢机!”他的样子把我吓坏了,我感觉我的呼吸都停止了,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顾不得会不会被敌人发现,我拼命地大叫着从狙击位冲了出来扑向他身边,一把抱住了他的身体拼命地把他从石头堆中拖了出来拉到后面。
“你违反了狙击手第一准则:任何情况下都不应该暴露自己的行踪!”快慢机声音颤抖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操你大爷!你他妈的闭嘴!刺客替我看着战线,我给快慢机看一下!”我一边骂一边把狙击枪放好,拉开他的手揭开沙布看了一眼。
“嘶!”我深深地抽了口冷气,只见一道深有近寸的伤口从眉头正中一直延伸到太阳穴,两边的皮肉翻着口子,里面的骨头清清楚楚地晾在空气中,骨头上还有一道深深的刮痕,把眉毛都削去了一块,伤口里还有不少看上去黑糊糊的脏东西。
突然,几发火箭弹从下面打了上来,我赶紧向前一趴抱住了快慢机的脑袋,用身体挡住了他暴露在外的伤口。巨大的冲击波中我感觉有两枚弹片打在了我的后背上,我扭头一看幸好背心和衣服有防弹的功能,弹片只是有几个棱角透过衣料刺进了皮肤,虽然痛但并不要紧。
“感谢上帝,感谢天才!”我一边念叨一边又揭开快慢机的伤口,掏出清洁水把伤口清洗了一下,“别动!别动!”我一边死死地摁住快慢机的脸,一边快速地用镊子挑出几颗小石头渣子。
“快点儿,快点儿!”快慢机咬着牙死死地抓住我的大腿说道。
“别急,别急!”我一边上药一边拿出伸缩医用胶布,简易地把他的伤口给拉合并包扎起来,然后抽出绷带让他自己把脸包起来,就又提起枪冲回狙击位。
“队长,队长!包裹接到了没有?”我焦急地在无线电中叫道,“火力太猛了,快慢机重伤!我这边顶不住了!”
“接到了!可是只有五个包裹,达斯兰那个免崽子没有在这里,还有两个首领没有到。大家要注意!援军可能会受动狙击,不会这么快就到。”无线电中传来的激烈枪声几乎盖住了队长的声音。
“收到!”我一边射击一边回答,刚说完就从瞄准镜中看见从远处的街道转出来一辆坦克。
“9点钟方向。坦克!”我在无线电中大叫道。我的话声刚落,便听轰然一声巨响,一发炮弹打在了我藏身的大楼侧面,把五六层楼的侧墙都给打塌了,破碎的墙体像巨大的霰弹枪子弹一样扑射而来,我被震得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大块混凝土碎片打到我的头盔上,把我砸得脖子后仰,像个被击中的棒球一样撞在墙上。
第二声巨响过后,6楼少了一半。我和快慢机就躺在塌陷的楼板边缘,脚下的地板突然塌陷跌落在半空中,我抓住了一道裂缝,半个身子悬在了空中,子弹像暴雨一样打在我边上,有数发打在我背上,像有人用铁棍猛然使劲儿捅我一样,震得我胸口一阵发甜,嘴角不自觉地渗出了血丝,剧烈的疼痛给了我力量,使我拼命地扒着露在外边的钢筋挣扎着蹿上了楼板,刚站好,一发子弹贴着大腿穿过,把衣服打了个洞也带走了一块皮肉,腿一软跪在地上,捂着伤口就地滚到了快慢机身边,拖着他向墙里面退去。
“队长,不行了,我要挂了!”我在无线电中叫道。
“撤退,向政府大楼收拢!”队长在无线电中叫道。
望着远处黑黑的炮口,我搀着快慢机站了起来,挣扎着向固定的绳索走去。到坦克重新装弹我们有15秒的时间,我终于明白以前为什么要我们学开坦克了。
我快速地跑到窗口,把绳索递到快慢机手中,看了一眼他那满是血污的脸,问了一句:“你行吗?”
“行!”快慢机揉了揉全是血水的肿胀的左眼向下看了一眼,然后接过绳索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也许是血水迷了眼使视力下降,落地的时候还没有到底,他便松了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连狙击枪都摔出老远。
收回枪,耳边传来刺客的叫声:“快点儿,快点儿!它又快调好角度了!”我没敢回头看,抓住绳索迫不及待地跳了出去,为了加快下降的速度,我手都没有握实,空套着绳子就滑了下来,快摔到地上的时候我才使劲一掐绳子止住了下降,手套和绳索剧烈地摩擦,冒出一股白烟和难闻的焦臭味。
刚一落地,我就听见身后一声枪响,吓了我一跳,扭头一看是快慢机左手持枪正在用左眼艰难地瞄准掩护我。一瞬间一股热腾腾的水气从眼眶升起,我强忍着泪水,搀着快慢机向不远处的政府大楼跑去,刚跑几步,伴随着一声炮响整栋大楼都崩塌了下来,无数的尘土、石块和砖头追着屁股砸在大腿上,幸好我们两个跑得快,要不然就活埋在废墟里了。
我们两个互相搀扶着穿过子弹横飞的街道,直奔就在眼前的政府大楼。刚到大门口,背后传来咔嚓一声清脆的枪机拉动声,在闹哄哄的枪战中格外清晰,我下意识地推开快慢机扭头看去,一阵枪响,数发子弹打在我们两个的身旁,其中一发打在我胸口,好像一记重拳一样把我掀了个屁墩坐在地上,一个穿着花衬衫的民兵端着把AK躲在一个门洞里正向我们两个扫射,子弹打在我脸旁的地上溅起的石头都射进了我的皮肤,我从没有如此地想这个时候死。
“屠夫!5点钟方向,门洞里。”我大叫道。话音刚落,屠夫的M249便把对面的门洞打得土石乱飞,那个家伙在里面吓得哇哇直叫,我趁机抽出一枚手榴弹,握紧保险杆,拔出保险销,将它扔进门洞,没想到竟被那小子给踢了出来,没有炸到他。我又抽出一枚,重复上述动作,但这次弹开保险杆后我没有立即扔出去,而是数了三声才抛了过去。手榴弹飞过门洞的时候正好爆炸,把整个门洞炸了个稀巴烂,在满天的血水中一只胳膊掉在了我的面前。妈的!仔细一看还是个六指。
快慢机在我的掩护下被医生接进了政府大院,这时候刺客和恶魔也从钟楼撤了下来,他们所在的钟楼也被炸成了平地。
“你不是有能打坦克的子弹吗?怎么不用?”队长一边射击一边叫道。
“太远了,我没带反器材狙击枪,PSG打不到三公里。”我也大叫道。
撤进大楼后,大家都围在政府大院围墙的二层平台上阻制叛军冲进来,但没有了我们两个重要的制高点的狙击位,刚才被压制在远处无法增援的步兵全都冲了过来,火箭弹、迫击炮和弹雨压得我们抬不起头来,眼看就要失守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几发导弹在市区的人群密集区落下,抬头一看,两架政府军的苏24战术轰炸机从天上飞过。
“噢!我的宝贝,我爱你!你来得真他妈的及时。再掉个头来一趟,我就亲你的黑屁股!”恶魔挥着手对天上叫道。
正叫着,两发炮弹落在了政府大院内,把政府大楼打出两个大洞。
“他们的首领在我们手中,他们怎么敢这么干?他们不要自己老大的命了?”我抱着头挡住天上散落的砖块。
“我想这就是原因!”队长指着前面说道,“估计我们等不到他们掉回头了!”
大家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心中一沉,达斯兰!这个婊子养的家伙正坐在坦克中,指挥着手下向政府大楼开炮。
“这小子是想趁此机会把我们和这里的几个首领都干掉,那样他就可以统一整个反叛势力,等胜利了他就是开国皇帝了!”连大熊都悟过来了。
刚说完又是两发炮弹打在院内,炸得弹片乱飞,大家多多少少都负了点儿伤,如果不是天才给我们的防弹衣,这一回就是凶多吉少了。
“我们不会和这群家伙一起死在这里吧?”DJ在边上哀嚎道,“妈的!我最恨政治家了!”
“……”
第三轮炮击后,大家就真的受不了了,12个人中5个都受了比较重的伤,DJ的小腿被冲击波带起的石头砸折了,牛仔的肋骨断了三条,其他人身上都被弹片击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