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叫名字,叫二嫂有什么不好?反正是迟早的事。”谷聿平口齿不清地说。
邓裴侬看一眼谷聿虑,发现他似乎完全不在意,搞不懂他到底怎么想的,也就隐忍下来,打算私底下再好好的和他沟通。
不过,现在谈这些事都还太早了点,她没忘记她现在的性命还拿捏在某个人的手中,所以,就算要有什么发展。也要等到事情结束,而她还有命在的时候再说。
其实她一直知道,再强悍的女人,都企盼有一处可供栖息的胸膛当港湾,就像强悍如她,渴望着谷聿虑的胸膛一样。
为什么竟然有人那么想要她的命?
她不懂,真的不懂。
她曾经和谁结过深仇大恨吗?在她的记忆中,没有。但是一定有什么是被她给遗忘的,否则现在外面明明就有人等着结束她的生命。
她必须想起来,可是记忆却不合作。
是她忘了,还是真没有这回事?
也许所有的努力都徒劳无功,因为现在的社会乱象,早已不需要有什么深仇大恨才会取人性命的。
可以是看不顺眼,可以是一句微不足道的口角,可以是为了一个停车位……
太多太多的可能性了,也许是某年某月某日,她说了什么某人听不顺耳的话,或是一个举动碍了某人的眼,她也常常抢赢一个停车位,志得意满的看见另一辆抢输的人皱着脸离去。什么都有可能,所以她注定只能躲在这里,躲在谷聿虑的羽翼下,等他为她屠龙。
但是这不是她想要的,虽然她知道她别无选择,可就是无法拋开自己有可能会害谷聿虑丧命的念头。
她到底该怎么做?
夜深人静,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车声,邓裴侬走到属于她房间的阳台,背靠着栏杆,仰头长叹一声。
墨蓝的天空只有几颗微亮的星子,她望得痴了。或许不是因为星子,而是陷入自己纷乱的思绪中,无法逃脱。
淡淡的烟味飘进她的嗅觉范围内,她疑惑的转头,赫然发现黑暗中的一点红光,是谷聿虑。
她住进来三天了,竟然从没发觉他们两个房间的阳台竟是相通的。
他缓缓的走向她,顺手熄掉手上的香烟。
“你在这里很危险,知道吗?”他轻声地说,抬起手将她散落在脸颊上的头发拨到耳后,轻轻的、温柔的,指腹画过她的脸颊,抚过她的耳后,缓缓的滑下她的颈侧。
邓裴侬忍不住一阵轻颤。“我知道。”她喟叹。
“知道?那为什么还出来?也许那个杀手正在对面那些大楼的某个窗口,拿着桧对准你的心脏,你就是要让我放不下心,为你担忧受怕吗?还是要我二十四小时都守在你身边,寸步不离?”他不是责问,只是很轻很柔,带着叹息,望进她的灵魂深处。
“我好混乱……我想不通,为什么有人想杀我?”她摇着头,神情疲累而茫然。
谷聿虑一阵心痛。他知道她不好过,他都看在眼里。
这三天,在大家面前,她依然是那个强悍、火爆的女人,但每到夜深。她独自一人的时候,她的神情就显得非常迷惘。而且哀伤,甚至连睡梦中眉头都无法舒展。他都知道,而且每夜都是他陪着她度过的,穿过相连的阳台,进入她的卧房,静静的,不惊扰到她的,默默的陪着她,直到天快明才又静静的离去。
“裴侬。别想那些,你只要相信我,相信我会保护你,好吗?”
“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可是我总会忍不住想,是我害你陷入这场混乱里,是不是……有没有可能,我会害你因此丧命?”她抓住他的手臂,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不安。
“在我还没娶你当老婆,生下一打娃娃头之前,我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死的。”他温柔的安抚着她。
她被他的话深深的、强烈的震撼了,突然觉得眼前的他变模糊了。直到他温柔的拭去她的泪,她才发现她哭了。
天﹗为什么一向强悍的自己这一阵子动不动就哭了呢?
“又哭了?你最近怎么变成泪人儿了?都不像我所认识的邓裴侬。”他很心疼,不忍她伤心,所以只好故作轻松的调侃她。
“我不知道,我也好讨厌这样的自己,一点都不像我。”她拚命的揩拭奔流不停的泪水,无奈眼泪就是不听话,愈流愈急。
谷聿虑将她拥进怀里。
“怎样?”他突然间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话。
“什么怎样?”
“愿不愿意成为我的老婆,帮我生上一打娃娃头?”他专注的拟视着她,发现自己开始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