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芳亭赞道,“苦读十年,不曾荒废?周姑娘真乃奇女子也!”
周盈琼:“王妃娘娘谬赞!”
贺芳亭:“不知姑娘可曾读过南华经?”
周盈琼很自信,“读过。”
她喜欢庄子,时常翻读南华经,无论贺芳亭想考什么,她都答得上来。
贺芳亭含笑说道,“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何解?”
周盈琼:“。。。。。。在王妃心中,我是井蛙、夏虫、曲士?!”
这不是想考她,是想羞辱她。
贺芳亭笑吟吟道,“不然呢?”
她喜欢读过书的人,因为她说什么,对方听得懂。
譬如诸葛亮骂王朗,王朗要是听不懂,压根不会死,会被气着的是诸葛亮。
周围笑声一片。
彭氏跟旁边的人窃窃私语,各种嘲讽。
但她对面的金氏正襟危坐,平静而麻木地等着周盈琼说破那件事情。。。。。。从周盈琼出声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已失了先机,哪怕立时将周盈琼拖出去,大嫂也会起疑,也会问她。
所以,瞒不住了。
那就说呗,她也不怕,镇北王府无大错,后悔的只会是周盈琼。
周盈琼羞愤欲死,“王妃为何无故辱我?!”
贺芳亭脸上带笑,眼神轻蔑,“周姑娘,本宫教你个乖,人必自辱,然后人辱之。”
不是她以大欺小,是这姑娘咄咄逼人,失了分寸。
也是她性情好,换成真正跋扈的公主、王妃,这姑娘早已被打出去了,哪容她在此大放厥词。
周盈琼颤声道,“我没有自辱!”
贺芳亭表情淡淡,“那请问你眼下在做什么?”
周盈琼:“我,我只是想明辨是非。。。。。。”
贺芳亭打断她,一双凤眸仿如看到她心底,“你当本宫傻么?”
她其实也想听听,这姑娘会说出什么大秘密。
结果她不干干脆脆地说,非要在璎儿摘荷这件小事上绕来绕去,把自已装得刚直不阿,还借此指桑骂槐、含沙射影,那她也懒得听了。
周盈琼只觉整个人都被看透,声音有些狼狈,“并无此意。。。。。。”
贺芳亭不等她说完,“周姑娘,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你今日所说的每一句话,除了让人觉得你浅薄无知、不通世事、顽固不化之外,没有任何作用。就算苦读十年,也只是读死书而已。听本宫一句劝,回家后不忙着读书,多见见世面。”
她的话语里没有一个脏字,但周盈琼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涨红了脸,眼泪也往下掉,“我为何如此,王妃不问问么?”
贺芳亭轻叹一声,“姑娘,本宫既非你爹,也非你娘,为何对你事事过问?”
不想再理会,轻轻一挥团扇,便有侍卫上来拖人。
高家女眷也跑过来,要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