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过卯时不久,辰时的时候下了一场绵绵细雨,怕是过半个时辰了,驿站处,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守门的仆人无精打采的打开门户,迎面一股冷意,随着西风吹得人全身发寒。
“大早上的,敲敲打打的什么事!”仆人缩了缩脖颈,不耐烦的问。
男子带着斗篷,遮住半张脸,仅露出一个下巴,随后又缩进穿得厚实的衣襟内,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仆人。
“纪二小姐应了五王子的约,约他今日相府会面。”
仆人纳闷,什么地方不好,偏偏相府,只怕存有顾忌,仆人将信往身上一收,摆了摆手:“我知道了,这便去告知主人。”
砰的一声,大门被人合上,红木门上的两个金铁环撞出一声脆响,男子迈步跑入雨中,雨势不大,偏偏这股冷意似能钻进骨肉,冻的人全身发寒。他抬头眺望灰蒙蒙的天空,远方的景物披上阴沉的灰雾。
这不是个好兆头。
驿站内格外安静,连脚步声都极为轻缓,在这儿伺候的下人,无论是文莱人还是中原人,都对为首的主子带有畏惧,不敢惹他发怒,而这个时辰,乌黎湖还未起身,门外
守着两名彪头大汉,仆人看了一眼,不敢再往前,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然而一个拐弯,他就碰见了驿站另一位主子。
“那颜……。”仆人犹豫了会儿,低头行礼,在博尔温擦肩走过的时候,还是出声唤住了他。
博尔温脚尖一转,半划弧形,不咸不淡的问:“有事?”
仆人从袖子里掏出方才的信,恭谨道:“纪二小姐应允一见,但五王子还在熟睡,奴才怕他错过……。”
仆人话中有未尽之意,他清楚乌黎湖的脾气,错过会受罚,打扰他美梦也会受罚,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博尔温从他手里取出信,顺手拆开。
瞧出了博尔温的意图,仆人急忙想阻止:“别……。”
“嗯?”博尔温冷淡的瞥了他一眼。
仆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哽在嗓子眼,发不出声,连忙规矩的站好,不再言语。
乌黎湖的事,博尔温都有插手过问,乌黎湖都没介意过,他一个下人阻止大家都默许的事,当真的昏了脑!
博尔温将信纸拿出,沿着折痕打开,扫视看完,正如仆人所说,是纪梦夕约他一会,地点在相府。
但这字……出乎意料之
外的差。
全然不符合纪梦夕的光鲜夺目的风采,太过秀气,带着一股小家碧玉的感觉。
女子终究是女子,在怎么聪慧,也脱离不了那层桎梏。
“我去交给他,你不必再行过问。”博尔温放下一句话,便朝着仆人走来的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将信折好放回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