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fM元念初当即询问陈二娘,可愿替她入府办事。陈二娘有些犹豫,说父亲本是读书人,家道中落,才流落山村,若害得弟弟无法读书科举,则愧对父母在天之灵。这个好办,元念初同意让只陈二娘卖身,陈同兴跟着姐姐生活,不用入籍。一切尘埃落定,元念初却有些伤感。她觉得开始慢慢融入了这个不平等的世界了。真的回不去了吧!如果在千年以后,她可以与陈二娘签一份用工合同。但在这里,她前有世家联手陷害,旁有苏清河心意难测,这属于她独有的勾兑技术,肯定是不能教给一个不能掌控之人。因着陈二娘的事情耽搁,他们找到赵诚所说的水源时,已快到傍晚。落日余晖,映照在一汪碧潭上,波光粼粼,如此美景让元念初的一点思乡之情消散无踪。潭水是从山涧流下,汇聚而成,三面群山环抱,一面地势平坦,马车可通行无阻,潭边有一平地,面积足够修建一间酒坊。元念初喝了一口潭水,果然格外清甜。这个地方不错!见天色已晚,元念初下令先去别院,再来商量其他事宜。陈昭早已快马前去打点,等马车到达,别院大门洞开,马车不作停留,直接驶了进去。马车又驶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停了下来。元念初算了一下距离,猜测这别院估计面积小不了。元念初撑着快要散架的身体,努力维持着仪态。刚走进大厅,就发现苏清河释释然坐在大厅里。本来昏昏欲睡的谨儿发出欢快的喊声,“爹爹!”
他一骨碌从赵妈妈怀里挣扎着下地,朝苏清河冲去。苏清河早早半蹲下,张开双手,接住谨儿,然后双手抓着他的小身子,转了几圈。谨儿开心地尖叫,元念初却只想找个地方躺会。然而,现实是她只能端坐在交椅上,微笑着看那对父子亲昵。直到亲子游戏告一段落,元念初才开口问询,“驸马怎么也过来了?”
苏清河抱着谨儿坐下,“公主从未提过要出门,我回到府中才突然得知此事,心中难安,想着不如亲眼来看看。”
元念初懂了,这男人就没信过她,只要超出他苏清河的掌控范围,他就必须亲自来确认。“为何心中不安?本宫自会好好照顾谨儿。驸马,你若不学会信任他人,会过得很累的。”
苏清河点了点谨儿的小鼻头,说道:“只有重要的人才配被我时时记挂。”
元念初气结,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只能转移话题,“饭菜准备好了吗?”
吃完饭,元念初美美地睡了一觉,起床后观察所在房间,算是明白为何修个别院要花十几万两。这个房间极尽奢华之能事,而且买的品种越多,回扣就越多,这些好像都是家令一手操办的。元念初暗下决心,一定要把他抓回来。到了吃早饭之时,得知苏清河天还没亮就回京了,元念初当下决定多住几天。你不是放心不下吗?那就让你享受一段披星戴月、早出晚归的美好生活。吃完饭,别院的管事带着一群人来请安,看着乌泱泱的人头。元念初突然很想看一下账本。账面的钱不知能发几个月的工钱?酒坊应该马上建起来!她吩咐陈昭去接陈二娘姐弟,又将赵诚叫了过来。她给赵诚下了两个命令,第一、确定那个水潭旁的空地有没有主,尽快把地拿下来。第二、开始招酿酒的匠人。然后上到三层阁楼,眺望了一下整个别院的风景。别院很大,一眼望不到边。东面绿树如荫,间或有花树点缀其间。南面是一片桃林,花开正盛,犹如一片粉色的烟霞,有许多亭台楼阁建在其中。西面一大片假山起伏,她自己所在的主楼应该在北面。远远的地方水波荡漾,似乎有个湖。嗯!她确定是湖,池塘不可能那么大。这是个公园吧!这么大的面积,刚刚管家带的那点人手够用吗?这要花多少银子维护啊!元念初闷闷不乐地下楼,带着谨儿坐上管家准备的滑杆,开始游园。一路风景怡人,渐渐元念初也暂时忘掉银子带来的压力,微风带来阵阵花香,落英缤纷。他们已经来到了桃林的边缘。元念初一时性起,让人停了下来。她走到一株桃树下,折下一枝娇艳的桃花,回头问谨儿,“桃花好看吗?”
谨儿大喊:“好看!好看!”
他闹着要自己折桃花,小小的身子灵活地跑进了桃林,他人虽小,速度却快,元念初见势不妙,跟在他后面追,却依然跟丢了。元念初追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嗓子快要冒烟了,只能停了下来。一群侍女婆子追了上来,元念初让她们赶紧跟上去。白芷留在元念初身边,待她好一点,扶着她往前走去。元念初一边走一边喘气,这身子太弱了,想她当年追小偷八条街都不带喘气,没想到如今追不到一个小屁孩。没走多远,就看到了谨儿,他被一个侍女抱在怀中。他远远看到母亲到来,笑嘻嘻地摇手,“娘亲,你跑得好慢哦!”
元念初放下心来,还知道笑,肯定没受伤。这孩子必须得教一教了,于是她板着脸说:“谨儿,你答应娘亲,千万不能再乱跑了,好吗?”
谨儿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是完成一场从未有过的冒险,非常兴奋。他听到母亲的话,眼珠转了转,点了点头,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元念初觉得还是得从根本下手,得去找几个跑得快的人跟着他。旁边地上跪着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元念初见小丫头的衣服和别院的侍女不同,有些奇怪,“这哪来的小丫头,先起来说话吧!”
小丫头瑟瑟地站了起来,被吓得磕磕绊绊话也说不清。好在刚刚有侍女已经问过了,她便回禀了一下小丫头的身份。这个小丫头是一个杂耍班的人,他们整个杂耍班如今都住在桃林的房子里。不仅他们一个戏班,这桃林里七七八八还住了许多戏班。元念初一听,倒也懒得生气了。永宁御下不严,信马由缰,自然就会生出这许多蠹虫。她命人将管事拘起来,查一下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