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b*7x元念初带着一肚子气回了公主府,她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看着镜子里那个美丽的女人,看着镜中映出屋内的摆设,觉得这一切就如同一个大牢笼,将她压得透不过气来。她做了几个月的公主,以为可以从此不用挂着虚伪的笑,过上相对肆意的生活。如今却要重新练习微笑,再次复习如何虚与委蛇。其实没什么,连皇上都要应付不喜欢的女人,她没什么理由比皇上更无所顾忌。苏清河不也很可怜吗?他也需要应付很多女人,她元念初就是其中一个吧!元念初将镜子扔到地上,听着镜子与地面发出刺耳的哐当声,想起这并不是一面水银镜,并不会破碎。侍女们纷纷跑了进来,见镜子摔在地上,元念初脸色阴沉,都不敢吱声。元念初自己蹲下捡起镜子抱在怀中,“你们都出去,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白芷轻声劝道:“公主,奴婢觉得应该是皇上让驸马去做的。不然驸马没有理由去帮皇后。”
元念初牵了牵唇,“我的脑子告诉我,就是你说的这个原因。但是我的情绪无法冷静。你们出去,我想一个人待着。”
侍女们低头退了出去。元念初将镜子放在梳妆台上,镜子没有裂,就是有些变形。她再次对镜子露出一个微笑,将自己写的开业方案拿出来,一页页地翻看起来。再次确定没有什么疏漏后,元念初合上方案。元念初想起她来的那个世界,有一种新型的战争,就是经济战。如果有足够多的钱,是可以拥有话语权的。她的起点这么高,是不是可以将目标定得大一些呢!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请安声,元念初知道苏清河来了。她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门口。苏清河看起来有些疲惫,满面风尘,表情有些凝重。元念初走到桌边替他倒了杯水,放在桌沿,“怎么没有梳洗一番,就来我这里了。”
苏清河本已缓和的表情又沉重起来,他苦笑一声,“念初这就跟我生份了吗?”
“并没有,我还替你倒了水,如今这世上能让我亲自倒水的,也没有几个人了。”
“坐下说吧!”
两人相对坐在圆桌的两边,在这张桌子离对方最远的地方。见苏清河迟迟不语,元念初只有自己先开口了,“三姐身边的侍女怎么样了?”
苏清河端起那杯茶喝了一口,“已经死了!”
元念初紧紧咬牙,嘴唇都在发抖,她记得那个女子,长着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三公主去游乐园,她也跟着去了,看表演的时候笑得十分灿烂,让她印象很是深刻。“这是个什么世道!你们怎么如此虚伪!想讨好柱国公,想讨好皇后,就直接将她放出来,还要用一个女子的性命去圆你们的谎吗?”
“念初,慎言!”
元念初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平复自己的情绪,“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同皇后结亲是真心想娶她还是另有目的?你原来的家有什么天大的冤枉吗?”
苏清河将茶杯重重放下,“不要用话本里的故事去联想,这是真实的生活,不是你凭空想象出来的。每个人都有血有肉,有亲朋故友,有欢笑有悲伤。不要再这样好吗?”
元念初冷冷一笑,“那名侍女没有血肉,没有亲朋故友吗?我知道,因为她是下人。”
苏清河走到元念初的身旁坐下,握着她的肩膀,“皇室也不是铁板一块,要将皇后解禁,就只能证明她没有害过三公主。平心而论,三公主也不是一定要去撞柱的。”
元念初当然知道,三公主就不是一个轻易寻死的人。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她只是想为一个冤屈死去的灵魂发个声而已。元念初捂住脸,苏清河始终不愿吐露真相,可能觉得她不可靠吧!只要苏清河还是她的驸马,她就要忍受皇后似有若无的示威,既然他长了嘴不愿说话,她也不强求,“你走吧!”
“念初,你不要这样。你觉得你能保守秘密吗?你从来不控制自己,脾气上来,全然不顾。在大长公主府,当着满堂夫人小姐,承认你和萧云策通过信,你不知道哪怕是三年前,你们通信也于理不合吗?”
元念初猛地将手放下,突然觉得苏清河说得也有道理,她这个人真的憋不住话。对啊!婚前通信好像也叫私相授受!她一直以为那天的回复很完美呢!原来还是有被人说嘴的地方。元念初讪讪一笑,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嘟一口就喝了下去。苏清河无奈地叹气,“念初,你总是这么情绪化。你如此聪慧,难道看不出我的行为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要一点风吹草动,就想要放弃,你对我就是和对酒坊游乐园那么执着就好了。”
这话说的,以后要是说看不懂他,那就是自己太蠢了,不够聪明。元念初不想说这个话题,于是重新找了个问题,“这柱国公打仗到底有多厉害,开国不过二十多年,当年的武将都不能打了吗?皇兄居然还要出卖色相去讨好皇后,我都替他憋屈!”
苏清河见她越说越不像话,伸手捂住她的嘴,“你小点声,皇上也该非议。”
元念初拉下他的手,撇了撇嘴,“今日要不是皇后来了,当着皇兄的面,我也敢说。”
苏清河朝她拱了拱手,“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这话真的不能说。皇上要是记仇,以后翻旧账,你不怕吗?”
元念初不再说话,心里冷哼,不知道什么叫吹牛吗?苏清河又说道:“咱们大雍也不是只有柱国公能打仗,不过他对打东尹国很有一套,几乎能以最小的代价获胜!”
元念初听他的语气有些不对,似有嘲讽之意,不由侧过头仔细端详他的表情。苏清河搭住元念初的肩,将她轻轻往怀里带了带,“你是不是又有一些离奇的想法?”
元念初任由自己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对啊!不过我不说,免得你又说我。”
“我和皇上这次倒是和你想的一样,不过这么大的罪,还是需要真凭实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