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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县令夫人的表现而言,她对东尹的讨厌溢于言表,那这站出来的人里,有东尹人的可能性比较低。至于拒不开门这一点,一群女子对于麟卫抱有畏惧之感,也算正常。苏清河仔细观察这些人的衣服,没有折痕,应该不是新换上的。“夫人,早做准备吧!你夫君犯下如此大案,你们都会被押解进京。”
众女闻言不禁纷纷抹泪,低低的哭泣声绵绵不绝。苏清河不过一时触景生情,心软多说两句,他吩咐麟卫还将整个后院仔细搜查一遍,便转身离开。目前看来,那人应该只是从后院取道逃跑。苏清河打算回去主簿那里,看失窃的情况。县令夫人突然发问,“大人,我们妇道人家,男人在外边做什么也管不了,为何也要受此牵连?”
苏清河跓足,也不回头,直接答道:“为人妻者,也有劝导夫君之责。这样的大罪,你听之任之,自然也会让自身受到连累。你为何不出告呢?”
县令夫人悲怆地喊道:“出告?一个出告夫君的女人,还不是会受到世人唾弃?总之是,嫁给他,就注定没有好结果了!”
苏清河不再回应,世情如此!他仅剩的家人也一样受到连累,至今还在流放地受苦,更何况他的父兄并未真的犯错!等苏清河回到主簿的办公的房间,罗捕头和一个不认识的男子分别躺在担架上,大夫已经包扎完毕。这个大夫是新河县的大夫,见麟卫恭敬地对苏清河行礼,口中称“苏大人!”
便知苏清河是麟卫的上司。他主动跟苏清河介绍了两人的伤势,罗捕头伤得比较严重,身上三处伤口,流血过多导致的昏迷不醒。主簿则是脖子受了重击而致昏迷。两人正说着,主簿醒了过来,他扭头看到旁边的罗捕头,揉着脖子喊道:“罗兄弟,罗兄弟!”
他见罗捕头没有反应,不禁老泪纵横,“罗兄弟,你为了救我,丢了性命,我怎么对得起你的家人啊!”
大夫赶紧开口,“主簿,先别哭,你看罗捕头身上伤都包好了,他还活着呢!”
主簿这才停下来,擦了擦泪,坐起来,挪到罗捕头旁边,见真的还有呼吸,长舒了口气。苏清河走了过去,将主簿从地上扶起来,让他坐到一张椅子上,主簿见扶自己的是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不禁问道:“多谢!不知这位公子是?”
大夫在旁介绍,“这是京城来的苏大人。”
主簿一惊,想站起来行礼,被苏清河阻止,“主簿,不必多礼!你只需告诉我,户籍资料可曾被凶手抢走?”
主簿回头看了眼平日存放资料的柜子,上面的锁还在,他松了口气,“刚刚我和罗捕头正在说话,突然闯进来个蒙着脸的男子,拿着一把刀让我把钥匙交出来。我当然不从,罗捕头与他搏斗,被他伤了,我也被他打昏。”
主簿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钥匙还在,锁也是好好的,东西应该都没丢。”
苏清河从他手中取过钥匙,打开柜子,主簿跟在旁边,“没错,东西都没少!”
苏清河落下心头大石,对主簿说,“那就劳你将近几年落户的名单整理出来。”
苏清河又吩咐麟卫拿到名单后,一户户去排查,也不知能不能查到那个逃跑之人。罗捕头仍未醒来,被大夫带到医馆去治疗,自会有人去通知他的家人去照顾。苏清河回到二堂。郭都尉与吴县令两人各坐一边,表情都很平静,跟他走的时候一样。苏清河也懒得理他们说些什么,将刚刚的事情告知他们。吴县令听到麟卫撞门而入时,激动地站了起来,继而又颓废地坐下,深深地低下头。不知对于发妻和家人,他可会有一点愧疚,对他自己而言,他做的一切都会用生命来赎罪。但对受他连累的家眷而言,现在才是苦难的开始。郭都尉叫了人进来,正式下令将吴县令及后院的人关进大牢,明日他会将人带去宜城,让知府审理。此等大案也会上报皇上,皇上会指定官员来审理。苏清河来见郭都尉,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他派些府兵同麟卫一起去查落户之人。这三百人有大部分都落户在县城,这部分还好处理,如今城门紧闭,一家家地查,不怕查不出来。那些散落在乡村的,就需要足够的人手了。这样的事情做好了是大功一件,出了岔子,却是要承担责任的。有麟卫带头,这事办起来肯定会顺利很多,郭都尉十分痛快地同意了苏清河的要求。这边苏清河带着麟卫四处盘查,那边元念初也并不轻松。伤员很多,照顾的人手自然不够。本来想到县城里去找一些人来帮忙,陈昭却说外面在一户户排查东尹的人,万一不小心找了个东尹的人过来,就麻烦了。元念初只能把三公主和自己身边的人,能派去的都派了过去。她还让人去酒铺买了些酒回来,自己动手蒸了一些高度酒,用来给伤员消毒用。这人手是越发不够,李小怜主动要求来帮忙,元念初自然不会拒绝,想到她做点心的手艺,就让她到厨房去打下手。终于元念初蒸酒结束。蒸酒的工具不专业,是她临时改造的,造成收获非常少,她观察了酒花,觉得度数应该足够。就在观察酒花之时,元念初闻到一股与竹凤酒截然不同的酒香,新江县与京城相距两约两日路程,酿出的酒风味就如此不同,这里的酒似乎也很不错。此时去谈酒坊的事情肯定不妥,元念初先按下不理。她兴冲冲地将酒交给大夫,把使用的方法、作用跟大夫交代清楚,却发现大夫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元念初有种被泼冷水的感觉,减少感染,可以直接挽救性命,她不想浪费时间去做解释工作。于是她直接用命令的方式让他照着办,大夫只得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