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念初朝前迈了一步,直接将银票塞进高唯胜的衣襟里,“在这个宫里,黑变成白,白变成黑的事情你看的还少吗?这银票你拿着,谁也不知道,不拿白不拿。本宫也不需要你替本宫做什么,你凭着本心就行。”
高唯胜的手在衣襟处稍稍按了一下,然后抬头朝元念初一笑,“长公主放心,奴才是最有良心的人。唉!萧充容去了挺可惜,她屋里最近燃的香奴才觉得特别好闻,不知怎么的,这一日不闻还有些念念不忘的。”
高唯胜说完这句话退出了屋子,门被咣的一声合上,又窸窸窣窣地上了锁。居然要将她锁起来,看来证据对她很不利啊!谋杀宫妃,这个罪名要是落实,这个公主估计是做不成了,她的那些财产肯定也保不住,小命保不保得住……嗯!一般情形下,保命应该没问题。皇上要是为了小妾杀了妹妹,肯定是说不过去的。啧啧啧!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萧家人还真是厉害,一次比一次下手狠。她被锁在这里,暂时什么都做不了,现在就看辛卿河和云晚意的了。也不知道到底是男人靠得住,还是闺蜜靠得住。还有高唯胜暗示的,萧充容宫里燃的香,能让人上瘾?一般的香顶多催个情吧?加了曼陀罗?萧家到底有底蕴,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是多。元念初守在炭盆旁边,看着炭盆里的冒着红光的炭发呆,黑色的炭慢慢变成灰色,眼见这炭快烧完了。白芷在屋子里翻了一遍,见屋里并没有多余的炭,又跑到门边开始敲门,“有没有人在外面,拿些炭过来,炭都快烧没了。”
白芷又是敲门又是喊叫,过了好半天,才过来一个人,听到是要炭,说了句等着,就转身离开。又过了许久,门才被打开,一个小太监低着头递进来一小篓黑炭。白芷一把扯着那个小太监,“这种黑炭烟太大,我们公主怎么能用?去换上好的银丝炭过来!”
那个小太监把白芷的手甩开,“只有这个!你要是想用就用,不想用就还给我!”
白芷还要纠缠,元念初说道:“白芷,你不要只顾提条件,看不到别人的辛苦,好好谢谢人家吧!”
白芷回头看了元念初一眼,元念初点了点头,白芷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那个小太监,“这么多银子,银丝炭都可以买一车了,你替我拿几篓过来就行。”
那个小太监接了银票,朝白芷露齿一笑,“姑娘,劳烦您往后退退,我得把门先锁了!再去替您找银丝炭。”
白芷不由地退了几步,那个小太监把门关上又上了锁才转身离开。白芷站在门边等了一会,也不见那个小太监过来,急得在门边走来走去,看炭盘的火光似乎又暗了些,担心地问道:“公主,您冷不冷,炭盘还有火吗?”
炭盘里的炭已经成了一堆灰,只剩些小火星还在冒着红光。“差不多快要熄了。要不你先把那黑炭拿过来,把窗户的缝开大一些,散散烟气也能凑活用。”
白芷推开门缝朝外看,根本看不到那个小太监的踪影,察觉自己应该是被骗了,气得重重捶了一下门,才把那篓黑炭提了过来。白芷将用火钳将几块黑炭摆到炭盘里,眼见剩余的火星难以把新加的炭点燃,她让元念初暂时退到一边,对着炭盘一阵猛吹。屋内飞起一层飞灰,元念初赶紧把鼻子捂上,却还是闻到一丝奇异的香味。元念初心里一紧,顾不得空气中飞舞的灰尘,把手放了下来,用力地吸了一口气,被呛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白芷一听慌了,也不管炭盘,跑到元念初身边,关切地问道:“公主,您没事吧?可是受了寒气?”
元念初拉着白芷离得远一些,“你仔细闻一闻,有没有一种很奇异的香味。”
白芷依言抽了抽鼻子,真的闻到一股很奇异的香味,形容不出是什么味道,只是觉得是种香味,闻起来还挺舒服的。“白芷,你记得高唯胜说的话吗?他说在萧充容那里燃的香特别好闻,几天闻不到还挺想的。会不会就是这个?”
白芷大惊失色,拉着元念初又离得远一些,拿了桌上的茶壶,屏住呼吸,把茶朝炭盘里浇去,炭盘里当即冒出一大股灰烟。白芷跑到元念初身边,紧张地看向炭盘,确定炭盘里的炭已经熄灭,才舒了口气。“公主,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元念初摇了摇头,“这香到底是什么?是毒吗?有什么作用?皇上闻了就对萧充容深信不疑。也太神奇了!他们让我闻又想达到什么目的呢?”
两个人都没有头绪,炭火熄了,屋子越来越冷。白芷握着元念初的手,感到她的手越来越凉,顿时心急如焚。元念初的身体经过一年多的调养,好不容易才好一点,与身体健康的人却是不能比的,她是一点寒都不能受。白芷看了看窗户,不过半人高,以她的身手可以轻易翻出去,“公主,您的身体不能受寒,我托着您翻窗户出去吧!从这里去云贵妃的路我都记得,咱们走过去比在这里挨冻要强。”
元念初有些顾虑,那几个太监她试探出不是皇上派来的,打就打了,问题不大。但来这次是高唯胜亲自带的路,就真的是皇上的旨意。她要是自己私逃出去,就是抗旨。原本没罪也要变成有罪。元念初看着炭盘,陷入沉思。她来这里也有一年了,这个世界没有玄幻的成分,许多物品的作用与前世都是一致的。那么正常情况下,燃烧后可以让人听话的香,是不存在的。除非类似现代的催眠,燃一些让人放松的香,再进行催眠,或许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想法。按这个推断,这个炭上的香根本就没有毒。她是被高唯胜的话所误导,才会往这个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