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明白,杀这个芝麻绿豆大小的仓管官员易如反掌,可是如此一来,线索就全断了!
若是能顺藤摸瓜,就可以将奸党财源截断!
李阳飞身上马,后面的禁军押解着王举,很快就回到宫中,第一时间就开始了审讯。
可是王举自知必死,一个字也不说,只是闭着双目坐在椅子上,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看到这个情况,李阳一挥手,让所有人都退出屋子,只留下自己和王举单独相对。
“王举,路上我和老尚书打听了一下,说你原本不是个京官,调任只不过才半月。”
“以前你是个九品官员,是一县之首,官声清明,深受百姓爱戴,为何和奸党同流合污?”
王举只是淡然一笑,说道:“你既然知道我只是个傀儡,又何必再追问下去?”
“此事到我这里便做个了断,要杀尽管开刀,说这些废话又有何用?”
说实话,这么横的奸臣可真从来没见过,以前那些家伙知道自己将死,都吓得屁滚尿流,磕头求饶。
可是王举摆出一心求死的架势,实在是让人摸不透其内心想法。
李阳缓缓说道:“我查阅卷宗,看到两个月之前你私开官仓赈济当地灾民。”
“被刑部判了一个私开官仓,沽名钓誉的罪名,当时判的是秋后问斩,可有此事?”
听到这话,王举脸色一滞,但很快又笑着说道:“看来我早该死了,现在二罪并罚,尽管动手便是。”
李阳站起身来,沉声道:“私开官仓是死罪,可你为了县里的数万百姓,仍然甘冒杀头的罪过!”
“据说抓你入京的时候,百姓们群情激奋,甚至不惜揭竿而起,也要把你救出。”
“那时候你在囚车中,恳请乡亲父老闪开道路,这才没有酿成官逼民反的大祸,可有此事?”
此时的王举眼中似有泪花,嘴唇微动,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李阳慢慢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如水的月光洒在地上。
“你为官八年,兢兢业业,勤于政务,把县城治理得井井有条,民生安乐。”
“可今夏防汛之时,州府官员为了保命,私自掘开堤坝,把你县作为泄洪之用,当场就淹死了数以万计的百姓,可有此事?”
李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语调也越来越激愤,王举眼含热泪,可还是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