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几寸,他的气息仿若就在她的耳边轻轻拂过。
他们实在太近了啊。
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乌木香,泛点苦和细微的醉。
可她又从中嗅到了若有若无的酸味,那是来自他骨子里的,他这是在和侯夫人因她的闺名被谁先知而。。。。。。吃醋?
吃醋,楚引歌被自己冒然浮现的词吓了一跳。
她转念又觉得不是,世子爷不过是不甘落于人后罢了。
他连婚事都得第一个告知于她,他说,“你是我未来的夫人。。。。。”
所以恐怕他想知道闺名,也只是因为他得第一个知晓自己未来夫人的小字而已。
楚引歌往后退了一步,对上他的视线,轻启朱唇:“棠棠,卑。。。。。。闺字棠棠。”
她记得他说过在他面前得改口,忙将卑职呑了回去。
她见白川舟似愣了下,尔后眉梢微抬,轻笑了声:“确实挺甜。”
楚引歌是受不了他这样笑的,漫不经心地就会勾人酥麻。
这是一种难以克制的滚颤,沿着后脊攀爬席卷,恍惚迷离,铭肌镂骨。
这和皮开肉绽的感受很类似,她的左臂在受伤时也经历过这般身心震荡。
但她不懂的是,需见血的活,他怎么无意一笑就能轻易做到。
待心绪平复,楚引歌才反应过来他似是误会了。
“啊,不是那个糖,”刚刚晃神久了,她有些着急,诗句脱口而出,“是棠梨树下香风来的那个棠。”
出言才觉不妥,他一个纨绔,怕是不知这样的诗词。。。。。。。倒显得她在卖弄了。
楚引歌向来不喜在人前太过招摇,惹得他人难堪,刚想解释,手中忽地一轻。
就见他单掌接过她手上的杵臼,另一只手心向上,勾了勾唇:“写写。”
他倒是对自己的蒙昧坦然,掌心白熠熠地在她眼前展着。
阳光晃神,楚引歌半眯着眼,伸出食指,余指微蜷,笔画点勾在他盘曲的掌纹中穿梭。
“楚引歌,你故意的是不是?”
“嗯?”
她刚落完“棠”的撇捺,就听白川舟的话笑着劈来。
“手打开。”
楚引歌不明所以,依言照做。
他在她的掌心复写了个“棠”,极慢极轻,像沾了水的羽毛掠扫拂拭,惹得她发痒,忍不住想笑,羽睫轻扇,不知他又起了什么捉弄人的心思。
“世子爷这是在作甚?”
“你刚刚可比我现在要更磨人。”
他慢悠悠地戏谑道,“世子夫人写个字都能差点要了爷的命。”
“我。。。。。我。。。。。。”
她实在没法接他的话茬了。
白川舟见她耳根渐渐染了红,不知所措的羞赧,想说点什么却是说不上来,全然不似分析问题时口若悬河的楚引歌,双颊透粉,更添娇柔。
她好像很难招架得住这样的挑逗之词。
他忍不住想再欺欺她,正欲往前,却听甬道内喝声:“楚引歌,你怎么还在这儿?!宋编修都去上工大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