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戴了!”
李珣没有说话,只是怔在那里,良久,方摇了摇头:“不对啊!”
“没什么不对,这也许就是你为了活命,所要付出的代价。天底下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如果你要占尽所有便宜,到最后,只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在等着你!”
水蝶兰难得地讲了些大道理,但很显然,效果不佳。李珣的神情变得非常沮丧,他只是无意地翻弄手中的袍服,脸上忽青忽白,看得出,他心中极不平静。
皱皱眉头,水蝶兰正待再说,李珣猛地盯住她:“天芷为什么没事?”
“她还没修到那么高段,而且现在情况什么样,谁也不知道!话说回来,喂,你干什么!”
她一个不注意,竟然被李珣劈手将玉辟邪夺了回去,水蝶兰一惊之下,本能地出手想要夺回,李珣却侧过了身,让这一击拿在肩背上。
与之同时,水蝶兰清楚听到了,在手心处,那一连串“滋滋”做响的皮肉爆裂声。
“笨蛋,你若连一个身分都放不下,还修个什么道!”
水蝶兰反手又去抢,但还没发力,便被李珣诡秘的神情吓住。李珣此刻应该是极痛苦的,眉角肌肉都在微微抽搐,偏偏还要露出笑脸,且以手指比唇,做出噤声状。
“你听!”
听什么?水蝶兰灵敏的耳朵里,只听到了皮肉撕裂,鲜血滴落的微响。可李珣却不这么认为,他闭上眼睛,用尽可能平稳的状态,长吁一口气,似乎在将一切的疼痛都呼出体外。
“听不到吗?我却听到了,这是我的筋骨皮络在适应。这里面的变化极其玄妙,一旦我找到关窍,就会即刻水到渠成!”
听这颤抖的嗓音,水蝶兰觉得李珣是疯了,可是,在看到他愈来愈平静而从容的眸光时,这个结论忽又站不住脚。
李珣咧嘴一笑,飞快地穿上了衣物,但不是灵竹,而是百鬼的。
紧接着,他又将灵竹的装备一古脑塞给幽一,使其隐去,但仍留下了一件东西:玉辟邪!
这件无数次帮助他,此刻却又持续杀伤他的宝物,被死死地扣在掌心,没有一点儿露在外面。
“没办法,就用百鬼的身分吧。”李珣很无奈地撇撇嘴,“不过,宗门那边就不好说话,你帮我想个理由先!”
此时的他,没有一点儿痛苦的表情。水蝶兰盯了他好一会儿,才低哼出声,用嘲讽的笑容回应:“还用想吗?就说某人脑袋烧坏,足够了!”
李珣往攥紧的拳头上连吹了几口凉气,末了,他耸耸肩:“随你怎么说吧。不过,这也是你说的:天底下从来没有白吃的
午餐,若是这时放过,以后要得到,岂不是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而且,我也刚刚才发现,事情比想象中还要糟!我刚出化阴池时,体内脏腑经络还勉强有个形,可是杀了这几天,燃血元息充溢体内,把这些冲了个七零八落。
“眼下,我恐怕连最基本的幽明气、或者青烟竹影剑诀都使不出来了。几十年的修为,毁于一旦,如果轻易放过,还有比这种代价更惨重的吗?”
这么严重?水蝶兰很有些吃惊,现在她越发明白,当年血散人为何放着这本宇内独步的魔功秘法不用,而要另辟蹊径了。
见李珣理由如此充足,水蝶兰也就没法再说些什么,不过,她依然嘴上不饶人:“如果能恢复,那自然是好,不过,希望这不是你的幻觉吧。”
“怎会?我的身体,我自然清楚……去,爽快得很!”
“哦,清楚了!”
带着笑声,两个人影同时一闪,破空飞去。
西南角的变故,并没有搅乱通玄界的大势,只是在一个较小范围内,荡起层层波澜。
令等着看热闹的人们很吃惊的是,当水镜宗救回其宗门弟子,得到玉岚道人被软禁的消息后,并没有趁势站在大义的名分上,向西联要人,甚至连一份措辞强硬的声明,都没有出现。
而更荒谬的是,西联此时却主动站出来,很隆重地送回了玉岚道人,并表示了对“行事过激”的歉意。
而对整个通玄界窃窃谈论,有关“玄海幽明城”一事,代表整个西联发话的天妖剑宗宗主七修尊者哈哈大笑:“宝地惟有能者居之,这玄海幽明城,西联是要定了!”
对这种态度,此界各宗门自然各有反应。不过,已临近东南林海的某人,却是摇头感叹:“真狠!”
“什么狠?”
看着打猎回来的李珣如此说话,水蝶兰有些摸不着头脑:“碰到什么厉害的野兽了?”
“哪有的事!”李珣将一只獐子扔在地上,又递给水蝶兰几颗她爱吃的果子,摇着头,将刚刚从一位散修口中得到的消息复述出来。
水蝶兰对这些事情不太感兴趣,听得直打呵欠,更不愿去费脑子。最后才凭着几分好奇问他:“你是说西联狠吗,狠在什么地方?”
“阴狠!放回玉岚这一手实在阴险。就我估计,玉岚那道姑嘴巴严得很,就算是罗摩什,想从她嘴里撬出东西来,也很困难。所以,干脆就做个姿态,把一切都公开。”
李珣轻轻晃动手腕,让受创严重的左手缓缓劲儿,一边又道:“对玄海幽明城不感兴趣的就罢了,但只要稍微有点儿意向,会怀疑什么?”
“怀疑?哦,是了,玉岚一定是把玄海幽明城的位置算了出来,并交给罗摩什才得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