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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阴散人只是垂下眼帘,不动如山。
李珣见状,狂喜的心情陡然沉淀下去,他想了想,便像是什么都没听到,转向水蝶兰道:“记得你刚才好像说过,青吟的那个……”他忽地发现,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说法,话说半截便断掉了。
倒是水蝶兰清楚明白,她背负双手,斜睨过来:“既然你已有打算,还听它作甚?”
“打算?我能有什么打算?”李珣笑吟吟地挡回去,“眼下我的打算便是弄明白青鸾这边的状况,所以才要请教你啊。”
水蝶兰冷哼一声,仍是未可尽信的姿态,不过,却也非常配合地侧身,示意李珣上前来。
在李珣走到榻边时,她伸手指向青鸾双手结下的古怪印诀:“这个,是‘垂生印结’,主寂灭,附生机,有死中求生之意。”
“如果我所猜不错,这应该是度劫秘法中最适于卵生羽翼仙灵应劫的诸天羽化之术,只是此术未竟全功,其中细节,还要再加考虑……喂,你干什么!”
李珣闻言,将手向上一抬,拉开与青鸾胸口的距离,无奈道:“你总该让我弄明白吧,那个什么度劫秘法、诸天羽化,没头没尾的,不察看详细怎成?”
“没头没尾?你刚刚还说,玉散人用的什么来着”
“玄婴度劫……呃,二者有什么关联?”
“那便是度劫秘法的一种。事实上,无论正宗邪统、玄门魔道,只要有专门应对修炼中诸般刀兵水火风雷劫数的法诀,都可称为度劫秘法,只是其中有高下之分罢了。”
水蝶兰淡淡言道:“只不过通玄诸宗往往将此类法诀散于各修炼法门之内,不成系统。而且近几代以来,此法越来越单调,总是脱不了假死、夺舍的窠臼,如此等而下之,真正的无上度劫之术,已经难有人通晓了。”
李珣轻哦一声,脸上显出几分兴趣:“所谓的无上度劫之术,又是怎样?”
“度者,渡也。当如过跨沟过隙,且又为测、为算,当知天时地利,又贵在自知。随诸劫变化,或应劫化生、或以退为进、或千锤百炼、或通达解脱,无一定之规,却要蹚得过、停得住、站得稳,如此方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水蝶兰朗朗言述,妖异的蓝唇微微勾起,傲然至不可一世,至此更有绝顶妖魔之风范。
她说到兴头上,更直斥诸宗法门:“当今之世,遇劫只有两件事:要么缩头躲闪、要么垂死待毙,平时也就罢了,可遇到四九重劫之类的大劫数,只懂得筑巢挖洞是不行的”
“这一次缩了头,便再没有下一次机会,空自叫嚷登天无路,却不知是自己先封了门,实在可笑之至!”
妖女的口气极大,可是李珣却不敢轻忽。
像水蝶兰这样的大妖魔,可是经过十几次四九重劫依然活蹦乱跳的主儿,实是比当世任何宗师修士都要更有发言权,尤其是到了李珣的层次,听到这些由经验堆积起来的精辟言论,对日后的修行,当有极大的帮助。
“何谓应劫化生?”旁边阴散人突然相询。
李珣讶然回头,却见她眸光闪闪,显然颇有所得。
水蝶兰瞥去一眼,面无表情地道:“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应劫’;搏生机一线,死中求活,是为‘化生’。简单来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勉可证其实,当然,其中精妙,不可为外人道。”
话音方落,李珣便接上来问道:“如何才称得上是死中求活?像玉散人那样,以血融之术,生就玄婴,一旦功成,夺舍转生,可算应劫化生的范畴么?”
“你问得可不怎么高明。”水蝶兰不冷不热地刺他一记。
“当然,夺舍转生本身便不怎样,自家根本法体本就是最适合本人修行的宝器,便是只存丁点残沥,也比抢来的外物来得稳固。古往今来,夺舍之后,能证道者几稀,这绝不是没有道理。”
她说得绝对,李珣却也并非是偏听盲信之徒,脑中只一转,便想到恐怕这是水蝶兰这样的妖魔所固有的思维。
像她这样钟天地灵气而生的洪荒异类,怎样也找不到比自家法体更适合的“容器”,故而一切根基,都在本体之上,修炼之途,也都由此而来。
不过,李珣此时的情况,倒与水蝶兰相似。
精修《血神子》之后,他身躯魔化,与人身绝不相同,那些寻常的度劫之术与他并不契合。在这上面,他倒要向水蝶兰仔细讨教。
他转过脸,看到阴散人正若有所思,心中一转,便笑问道:“你也是此界顶尖的人物,觉得此言如何?”
阴散人闻声醒来,也微笑响应:“水仙子所言发人深省。日后有暇,还请不吝赐教。”
水蝶兰不置可否,李珣只好解围道:“那么,青鸾使出诸天羽化之术,可算是高明的度劫秘法么?”
“相当高明。”水蝶兰立时下了断语,“在我所知的范围内,此法应当是最精妙的法门之一。”
“这是说,如果让此法顺利运转下去,青鸾有很大的可能死而复生?”
水蝶兰摇摇头,并不说话,神色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