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赵巡检的声音,刚才送茶的俏丽丫鬟走了进来,对赵巡检和王一分别行了一礼,娇脆的说:“奴婢在,大人有什么吩咐?”
“取笔墨来。”很快,丫鬟撤去了堂右案几上的瑶琴,摆上了笔墨纸砚。
赵巡检一脸正色的对王一说:“老夫思忖再三,你唯一的生路在你自己。”
王一大惑不解:“请赵阿爷指教。”
“我朝有一僧人名惠洪,他在《林间集》里讲过一个故事:南唐时期,金陵清凉寺里有个法灯禅师。从小就不听话,从不念经参禅,没有人理解他。只有方丈法眼禅师觉得这个小和尚聪明机灵,悟性很高。
一天法眼禅师问众弟子:“老虎的脖子下挂着个金铃,谁能去把金铃解下来?”弟子们面面相觑。恰好小法灯回来,法眼禅师又问他。法灯环顾众人:“大家怎么不说:谁在老虎脖子下系的金铃,谁就能解。”
王一点点头,“我知道这个故事,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颇好。”
赵巡检继续说:“某执掌富顺监河湖巡检兼巡捉私茶盐铁寨,职责是负责巡查、缉私和捉拿犯人。寨里主要的力量是土军铺兵和禁军弓箭兵。当然,禁军也是监督我土军的。在巡检使和刑狱司那边,我们根本没有话语权。明天你一旦被提走,必定凶多吉少。”
“那我该怎么办?”王一意识到可能会有大麻烦。
赵巡检看了王一一眼,喝了一口茶,顿了一顿:“眼下之计,解铃还须系铃人。”
“请赵阿爷教我。”
“嗯。全寨都知道,你是今天未时被我家二姐儿和三姐儿擒获的。”
“不能叫擒获,那是误会!”王一一字一句地抗议。
“好。明天能向巡检使或刑狱司证明你不是辽国细作的,只有我家二姐儿和三姐儿,她们的供词具决定性。若是她们供说今日之事是误会,并且出示证据,证明你不可能是辽国细作,就能助你得脱嫌疑,以正视听。”
“哎呀。”王一站起身来向赵巡检深鞠一躬“一郎请赵阿爷助我!”
赵巡检摆了摆手。“好说,若老夫不愿助你,何必连夜邀你堂中喝茶?”
顿了一顿又继续说:“让她们澄清事实容易,可是,出示你绝不可能为辽国细作的证据却有些许难度。需得一郎及你母亲从旁协助。”
王一再次深深躬身施礼,“请阿爷明示。”
“嗯。我且问你,你可有婚配?”
“这个,没有。”
“如此甚好。”
“若你与我家姐儿订有婚约,今日之事即是小情人间的嬉耍,而那纸婚约便是证据。”
顿了一顿,才接着说:“因月初你荣升上舍生,故此次回乡一为祭父、二拜高堂、三订婚约,此皆为忠孝良善之举。外可查太学学录,内有婚约为凭,再加我小女作人证,自然可洗刷辽国细作的嫌疑。”
听到赵巡检的这个解决方案,王一暗暗欢喜:“其他的先不管,刚进这方宇宙就撞桃花,我爱死这里了,哈哈。”
赵巡检看着王一的模样,心里已明白了大半。世间男女,食色性也,自己提出的方案既能救命还有艳福,不动心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