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烈风,你傻了呜?你以为外头没有重兵守着吗?逃出天牢就自由吗……你怎么不说话?”
“因为罪犯徐烈风不停地诅咒陛下,所以……”
他定定注视狱头,唇边勾勒出一抹笑。“你做得很好。不过,眼下公公是来宣读圣旨的,她得领旨,去拿开。”
狱头迟迟不敢有动作。
“你饿她几顿了?”
“……这些时日,小人不敢饿她,也不敢随意放她说话,只好差人强喂她,这才喂得几口。”
“这都多久了,连个大男人早撑不住了,她哪来的力气叫,去拿开。”
狱头只好胆战心惊地打开牢门,靠近那黑漆漆的墙角。
她仍是动也不动。
狱头摸索着,碰到她冰冷的脸颊,取出她嘴里的棉布。他低声道:
“六小姐,你不再喊叫,我们就不塞你嘴。这样,大家都好过。”
“……我叫了也没有用,不是么……”那声音低哑,失去往昔生气。
“正是。你能想开最好。”狱头总算松了口气。
余廷显笑道:“还活着啊,公公,宣旨吧。”
在旁跟随的太监摊开圣旨,道:“奉天承运……”
余延显插嘴:
“不如简单点,她连跪着接旨都熬不住呢。”
“是是。徐烈风意图谋害先皇,大凤陛下本要赐凌迟之刑,但念在夏王妃已有身孕,及徐将军有过的汗马功劳,徐六得以不公开、不受痛苦的处决。请六小姐放心,此次刽子手乃南临第一刽子手,这是夏王恩准的,不会有任何痛苦。”
“……徐六领旨了……多谢大凤陛下……夏王的恩德……”她气若游丝道。
“公公,圣旨颁完了,但有些事没写在圣旨上,不知廷显是否能告知她?”
“请,请。”余廷显笑着看向那乌漆抹黑的墙角。“你也有今天啊……”
“人生悲喜不就如此……余大人恭喜你了……”
“当初你要是肯讨好大凤陛下,今时也不会落到这番下场了。”
“像狗一样讨好么?那便算了……你今年不过二十多,还有大好日子……这狗日子不短啊……”
“到现在你还懂得牙尖嘴利,可见这牢里生活还不足以使你体悟。徐烈风,你可知道小周国国主交出降书了?”他忽道。
“……你们都知道啦……先皇提过……”
“西玄阴兵攻小周,是想籍小周之道直攻南临,你知道么?”
“……知道啊……”
“为何你不早说?”
“……早就说了啊,我五哥早就一直在说了……先皇驾崩前才下旨加重边防……大凤公主又召回我爹……大人,不是没有人说……是没有人肯听啊……”
余延显脸色微微发白,垂目丰天,直到身边的公公喊着:“大人!”
他忽而轻笑一声。“你五哥回京了,你知道么?他直接求见夏王哪!”
她猛地张眼,铁链锵锵剧烈响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