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办一场说是容易,实际上要准备的有很多。
沐休日,李氏和江柔在对着账,快到中午,太阳高挂。从校场回来的江临一脸青白,绕过正堂走到后院里去了。
他来时映枝正在院中堆雪人。然而早上刚下的雪现在还松散,映枝拍来拍去只团了个不大不小的球。
“二姐,你不冷么?”江临站在路边问,“快回屋去吧,要不你害了风寒,爹就要骂我了。”
映枝抹掉手上的雪,道:“爹爹怎么会责备你?”
话音刚落,江成便从道旁走来,看见江临和映枝站着说话,皱眉就训斥:
“臭小子怎么把你二姐拦在这儿?她害了风寒怎么办?”
江临:“……”
他明白了,他在家中的地位垫底。
映枝睨了眼江临,噗嗤一声笑出声,摇头道:“爹爹,我只是在堆雪人,没有被临儿拦住。”
江成看见映枝身边的雪团,也来了兴致,拍拍江临的后脑勺道:“行了,我们一起来帮你二姐堆雪人。”
于是一大两小三人开始在院中的假山边上劳作。
谷雨来时就看见下大上小两个雪球垒在那里,黑曜石的眼朱砂的嘴,没有鼻子,胳膊用截树枝代替,头上还长着一把枯草。
风一吹过,那雪人居然还脱发。
江成拍着胸脯道:“真是旷世杰作!”
江临附和:“我见过最好看的雪人!”
映枝默默不语,她回想起上次给岑瑜黏花树的经历,终于明白她做手工的技艺是继承谁的了。
午饭时,江成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福安乡君被指给寿王作侧妃了。
映枝埋头装作专心吃饭,一双耳朵竖起来般。
江成道:“赵太傅早就投靠了寿王殿下。但奇怪的是,他人都去了,几个儿子也不成气候,寿王为什么还要和赵家结亲。”
李氏心里头也奇怪,且是今天传出的消息,如果按照皇子侧妃的纳征规矩来,商议亲事也应该是几个月之前了。如果正好赶在赵太傅失势前,也说得通。
“行了行了,大家都吃饭呢,有什么事我们等会儿回去说。”李氏瞪了一眼江成,也不看看孩子们都在饭桌上,提这档子事做什么。
映枝没听出个一二三来,但下午和江柔出门时,却被蒋期渺灌了一肚子八卦。
“哪是提前说好!”蒋期渺坐在糕饼铺子里的二楼,喝了口热汤,道,“福安乡君昨天下午就不见了。宫宴上你们可能没注意,我一直跟我姑姑在一道,所以也没看见。”
“但是我出门时听我哥讲,那是福安乡君宫宴上勾了寿王殿下,两个人被惠妃当场撞破。”
说到此处,蒋期渺打了个寒颤,道:“这都是什么恶心人的事,听说福安乡君还用了药。”
江柔也一脸厌恶的模样,“听着就脏人耳朵,快过年了,就别给自己添堵了。”
映枝听罢,心中竟然毫无波澜,甚至连一丝怜悯都生不出来,只想长叹一声“何苦呢”。
不过她并非是会纠结在乱七八糟过去中的人,看见姐姐给她挑的新衣服新首饰,很快就把那些碍眼的事儿丢在脑后了。
虽然映枝不关心了,可不代表其他人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