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侣为难道:“将军,我们方丈大师可能已经休息了。”
安元志说:“他要是睡下了,那我就不打扰他。”
这小僧侣看安元志神情平静,不像是要找他们主持方丈麻烦的,这才转身领着安元志往小佛堂走。
主持方丈静修的小佛堂地处偏僻,与白承泽住着的客房一南一北。安元志打着伞,跟在小僧侣的身后走着,他腿上的伤没有长好,方才出客房时走得步子大了一些,这会儿腿上的伤口又在隐隐生疼了。
两个人横穿了整座三塔寺,才到了小佛堂。
看看面前黑灯瞎火的小佛堂,小僧侣跟安元志说:“将军,我们方丈大师睡下了。”
安元志站在雨中,冲着佛堂喊了一声:“主持大师,在下安元志,您已经睡下了?”
小僧侣低头噘了噘嘴,这还是个将军呢,说话都不算话的。明明方才还说,主持方丈睡下了,他就不打扰的,这会儿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安元志话音落了片刻之后,小佛堂里又亮起了烛光。
小僧侣忙道:“主持师父,您起来了?”
佛堂的门被主持方丈从里面打开了,穿戴整齐的主持方丈跟安元志道:“安五少爷,请进。”
安元志上了台阶,把手中的伞收了,随意地靠墙放在了地上,说:“我没有打扰大师吧?”
“没有,”主持方丈说着,冲小僧侣挥了挥手。
小僧侣转身跑走了。
安元志迈步进了这座小佛堂,看一眼正对着门口的南海观音像,听不出一点虔诚地说了一句:“原来这里面供着观音啊。”
主持方丈说:“五少爷请坐吧。”
安元志站着不动,说:“我来是想请大师做一场法事的。”
主持方丈说:“不知道五少爷要做什么法事?”
安元志说:“死在江南的人,大师在这里做法事,可以超度他们吗?”
主持方丈念了一声佛号,道:“五少爷,人既然是亡在江南的,你为何不在江南请高僧超度他们呢?”
“忙着打仗,没时间,”安元志说:“我也不知道江南有什么高僧。”
主持方丈摇头笑道:“五少爷,若是有心,你打听一下,一定可以知道江南何处有高僧的。”
安元志冷笑几声,说:“看来我找的这个借口骗不了大师。”
主持方丈说:“五少爷若是不想说,那贫僧就不问了。”
“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安元志道:“在你这里设下灵位,我日后还能来给他们上上香,若是设在江南,我此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下江南了,我不想离她太远。”
主持方丈道:“贫僧明白了,明日贫僧就为亡者做一场法事。”
“等五殿下走了之后再做吧,”安元志放了几锭银元在桌案上,说:“这些钱够做一场法事的吗?”
主持方丈看着这几锭银元,笑道:“五少爷不是信佛之人。”
安元志说:“这钱不能放在这里?”
“从来没有人问贫僧,做一场法事要多少钱。”
“反正都是要给钱,”安元志说:“我只是多问一句罢了,这样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