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脸色大变,目光带了丝杀意:“我们的婚约昭告天下,我为了你与父皇约定一年为期,你不归,我便嫁,可我食言了,以死相逼,全天下皆知,你如今回来,即便我主动求父皇取消你我婚约,就凭我对你的痴情,谁会信?”
“明着是我毁约,暗着是你弃了我,我岂不成为天底下的笑话了。”
“陈衡,我对你不止有私心,也有身为公主的骄傲,我不信我会输给她。”
陈衡眉心蹙起,冷硬又无情的说:“你何必要执着这孽缘,非要弄成一对怨偶。”
挽月一脸寒霜,心之所想,便也不瞒着他:“我容不得她,所以我与她,只能她死。”
陈衡眉心一跳,抽出长剑,冷声道:“你敢?”
“有何不敢。”她毫不示弱。
他的长剑向前递了半分。
挽月以为他要杀自己,又急又怒,当下从袖子拨出一把匕首朝他捅了过去。
短刃没入他的胸口,鲜血打湿他的衣袍,粘了了她一手。
原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躲开。
可他生生受下。
陈衡额头青筋微显,他低头看了眼伤口,笑道:“公主,我曾救过你一命,今又受你一刀,我若不死,我们婚事作废,我若死了,你便另泽良婿,如此我们生死不欠。”
挽月突然大笑起来。
有人进进出出。
郎中说,这一刀在深一寸,他便回天无术。
陈衡昏迷一段时日。
陈府院子里停了一口漆红双人棺材。
挽月站在棺材前,一身凤冠霞帔,白纸红衣,艳丽中带着决绝。
人生短暂,遇见惊艳的人很难。
一旦入心,难免不会为一些人一些事,而去疯狂。
她半生顺遂,高悬苍穹之上,什么都有,唯独没得一人真心相待。
他越是坚守爱着一人。
她便越觉得他不畏强权,一片赤诚。
即便不是为她,也值得敬佩。
如今他死,她也愿随去。
挽月不怕死,有时候甚至觉得死亡才是世上最凄美绚丽的花,花开终点,散尽是归途。
想要的她都有了,繁华盛景,已无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