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太好啦!”霍朝斌摇晃着张秀花的手说:“奶奶,我们家也种吧?”
“种!”
很快,打算买树苗的又多了几家。
赖婆子得知村里人也开始种枣树了,气得咬牙切齿。
但,也没规定她家有别人就不能种了。
没法子,她只能把气往她儿媳妇身上撒,麻利地把枣子摘完卖掉,回了外省。
为什么敢欺负儿媳妇?
当然是因为这个儿媳妇,是他儿子花钱买来的。
听说还是个外国人,西南边的一个小地方出来的,那里特别多女人被拐走卖给国内光棍当媳妇。
人生地不熟,还被束缚在城中村小破屋,她是逃也不知道往哪逃。
没办法,只能留下来给男人生儿育女。
很快就有了身孕,生下了个男孩。
不喜欢的男人,刻薄的婆婆,冷血的公公,不亲近自己的儿子。
这些年来,只有夏末里的大半月,才是她唯一可以松快的日子了。
因为不管是男人离开,还是女人离开,压榨自己的人总是少了一位,好像日子过得就没那么痛苦了。
可今年,赖婆子回来得格外快,好像才一周时间吧,梅凤看了眼墙根下划痕。
赖婆子一进门就开始数落家里东西乱放、锅碗瓢盆没有洗干净,孩子的衣服裤子鞋子脏乱臭……
梅凤身子打着颤,抱着儿子都不敢抬头看妇人。
稍微亲近自己一些的儿子,这会没有挣扎,而是静静看着他突然消失又出现的奶奶。
赖婆子欺软怕硬,对着她劈头就是一巴掌,嘴里还骂骂咧咧。
“什么玩意?家里乱糟糟的,你是死了吗,不晓得收拾一下?”一边说一边摔打。
“娶了你我儿子倒八辈子血霉了,要不是生了我的乖孙,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早就被我扫地出门了!”兴许是看到了梅凤畏缩逃避的举动,蔡婆子骂得更来劲了。
小心翼翼把孙子从她怀中拉出,恨不得再甩她一巴掌。
“怎么了?还不能说你两句了?干啥啥不行,只知道吃喝拉撒睡,挣钱又不会!”
……
许是熬了这么多年,人生地不熟的梅凤,现如今已经能听懂七七八八了,也能和外人流畅的对话,就是口音怪怪的。
这会赖婆子指着她鼻子说出的话,让她心里难受极了。
她是挣不到钱吗?
这一大家子,从来不敢让她跟着回老家去,更不敢让她出屋子工作。
因为小山村里,像她这种情况,村民要么是同流合污,要么是视而不见,要么是深恶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