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之南从小有个傻帽爹,毒舌妈,能对她最温柔最愿意表达感情的就是外婆了。
毕竟她要是哭哭啼啼跟她外婆讲一大堆,她外婆也肯定心疼的要往她脑门上吧唧一口的吧。
而且这一口太温柔了。
动作轻的就跟水族馆的海狮似的。
不过感觉还是不太一样。
海狮毕竟是拿鱼办事,亲娃机器,毫无感情。
傅从夜这就显得很有感情。
还是说傅从夜他们家里都是这么做事儿的,逢人讲心事的时候,就往人家脑门上亲一口当结束语,表示出“你说的我理解但我真的帮不了你所以你可以闭嘴了么”的复杂情绪。
不过想想傅从夜对两足直立脊椎动物都不如对金汁感兴趣的冷淡性格,她想象不出来他到处找人吧唧脑门。
那到底什么意思——
卧槽你不能吧唧一口后面没台词了吧!
你他妈到底要干啥!
阮之南迷惑的像个考线性代数的金鱼,脑袋里全是水还拼命琢磨,仿佛一张嘴就会噗噜噗噜吐泡。
阮之南眼前都要冒金星了,也不知道是憋得还是琢磨的。
她终于忍不住了,身子往后一仰,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太猛,嗓子眼都吸出了哼哼猪叫。
傅从夜也被她吓了一跳,后撤一下:“你哭了?!”
月光下,阮之南脸都憋红了,她捂了一下嘴,就俩人在,不认那声吸气的猪叫也不行了,她呛了似的咳了两下。傅从夜还以为她刚刚一直在憋着哭声,一惊,他有点慌了手脚:“我、我没带纸,你你你要真不愿意让我看见,我可以上楼,你自己哭会儿也行。”
阮之南用手给脸扇了扇风:“我没哭!我没有——”
阮之南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又连忙把手放下来。
傅从夜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她的脸:“真没哭?”
目光让阮之南都不敢回望。
阮之南用手臂擦了擦脸颊,她说:“我什么时候哭过?”
傅从夜心道,刚刚还哭的满脸都是眼泪,吸鼻子都不敢呢。
不过傅从夜没打算再提这事儿,他倒是希望阮之南永远不用再哭。
阮之南睫毛沾湿了之后,都软软垂下来,不复平日的卷翘,显得她更有点可怜人。阮之南这会儿却借着可怜人的睫毛,一直在打量他。傅从夜吧唧完一口之后,怎么跟没事儿人似的,阮之南越来越觉得这一口跟外婆的一口亲没啥区别。
阮之南先站起来了,她心里感觉梗了这事儿,不问不行。
问了尴尬,不问她今天还要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安慰自己,傅从夜说不定冷淡的一句“不服亲回来”,她还能回到昨天笑闹似的那个氛围去,说不定真去亲回来。
亲的比他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