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遥道:“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随后,只见幼薇手口不停,片刻之间,桌上的珍馐美味已去了大半。
庾遥目瞪口呆,惊叹道:“想我庾家也是高门大户,这一路上竟然把你给饿着了!”
幼薇道:“是你们不能尽识这其中的妙处。再说个新奇的给你听罢!净洗铛,少著水,柴头罨烟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这说得便是猪肉了。而猪肉里最鲜嫩的就要数这乳猪了。”
庾遥道:“肉我是不懂,句子却是好句。”
幼薇道:“那是自然。”
说罢心中暗想,这几句出自大文豪苏轼笔下,自然是好句。
庾遥道:“若是温夫人有幸见了你如今的样子,怕是要吓退了。”
幼薇闻言突然伤感起来,幽幽地道:“温夫人看上的哪里是我,是永安长公主的好容貌。”
说罢突然停杯投箸,吃不下了。
“咱们这便出发罢。”
庾遥道:“可是我哪句话说的不对了?”
幼薇道:“不是,只是方才说了些我家乡的事情,想起来一些未完成的心愿。”
庾遥道:“别担心,如今有温苍帮忙,总比你我二人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要好些。总能帮你找到玲珑骰子,让你和永安各归原位。”
幼薇轻轻说出一句:“但愿如此。”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
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柳树林外,棠叔不厌其烦地叮嘱道:“若遇到危险,莫要争强斗胜,切记要退回来,万事从长计议。若找到出路,便不必回来,只管逃生去罢!”
温苍道:“棠叔放心,我们有分寸。”
温苍、庾遥、幼薇三人拜别棠叔、红染、白福、白喜等人往柳树林里走去。
温苍一回头,隐隐看到棠叔木然的脸上似乎有两行浑浊的泪。
那便是将一生的希望和苦痛都凝在里头了。
三人走了半刻,身旁除了柳条再无他物。
幼薇道:“可能是我们想多了。这地方也许只是温庄主平日练功的所在,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温庄主怕练功时有人惊扰会走火入魔,这才不许其他人擅自闯入。”
庾遥道:“但是听棠叔形容那日温庄主的神色、行为,不像是那么简单。若只是怕人惊扰他练功,好声好气地同温夫人说清楚便是了,何苦要与自己的新婚妻子动武?”
温苍道:“想不到我父亲竟然是如此凉薄之人。为了玲珑山庄能够抵御外敌才求娶我母亲引为臂助,并不是出自真心。所以即使有一点事惹恼了他,都是塌天大事。”
庾遥和幼薇见他语气哀婉,也不便多言。
沉默中,三人只管分花拂叶地向前走去。
“章台柳,章台柳,颜色青青今在否?
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突然,林深不知处传来一个女子吟诗的声音。
“好厉害的内力!”庾遥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