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直了背,冷笑道:“这就是所谓的世家,拿着数百年前的家规让晚辈遵守,但真正守住的人又有多少?”
她旋转身体,不顾柳仲元眼神的暗示:“既要取家法,那不如我就将这些年听到的看到的,一并都说出来,好让爷爷打个够。”
在场的人听见这话,哪儿还有看戏的心情,不约而同别开了脸。
柳彬也急了,愤怒指着肖琼:“看看你生出来的逆女。”
肖琼脸色一白,回头看着柳梓蔓,伸手指着地下:“跪下。”
柳梓蔓眸光微动,就捕捉到肖琼眼里的祈求与惶恐,这样的表情她见过数次,毫无例外,每次她鼓起的勇气都会折服在这样的眼神下。
可这次,她不想再折服,直接别过了头:“上个月十二号,鸿禧酒店……”
话还未说完,柳彬就匆匆打断:“够了!”
柳梓蔓并未就此作罢:“上个月二十号,天湖广场……”
“爸,梓蔓这事不算什么,那舞对于年轻人来说很正常。”这次开口的是柳梓蔓的二叔,柳伦。
柳天鸿虽老了,不代表就糊涂了,哪儿不知自己的这两个儿子是做贼心虚?再看屋里眼神闪躲的后辈,一旦他今日的鞭子下去,真就会应了柳梓蔓的话。
想到这儿,他将手中的鞭子怒摔在了地上,沉声道:“去跪祠堂。”
他一走,在场的其他人都纷纷而动,想指责柳梓蔓,却在对上柳梓蔓冰冷的目光时止住了话语,窃窃私语着离开。
“现在你满意了?人都被你得罪完了。”柳彬气得来回徘徊。
不等柳梓蔓说话,柳仲元就接过了话,反问道:“那你心虚什么?”
柳彬伸出的手在发抖,又将矛头对准了肖琼:“看看你生的种,他们可有将我这个老子放在眼里?”
“你难道不该反省一下,为何会这样?”柳仲元脸上全是嗤笑,一个没有担当没有责任心,只知道花天酒地的人,有什么资格来指责他与姐姐。
可笑的是他的妈妈,竟还对这么烂一个人死心塌地,天大的事,哄一哄就原谅。
姐看不过去,要劝,竟被指责。
柳彬被噎住,怒甩了下手,拔步而去。
直到看不到柳彬人影,肖琼才将视线收回来,痛心疾首看着眼前的一对儿女:“你爸说得对,你们这一闹,将所有人都得罪了,日后这个家哪儿还有我的容身之处?”她伸手指着柳梓蔓,“你,你这是要将我往死路上逼啊!”
柳梓蔓往后退了一步,嘴角尽是苦笑,这就是她的妈妈,一心认为忍一时风平浪静,可以让家庭地位永固,却忘了,一味的忍让只会让旁人蹬鼻子上脸。
更可笑的是,她妈妈还想将这种可怕的想法强加给她,让她像她一样活。
她不想像她那样卑微,更不想像她那样为了所谓的爱舍弃自我,到最后连尊严都没有。
她嗫嚅着嘴想辩驳,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转身往祠堂方向走去。
“妈,你这样只会将姐姐越推越远。”柳仲元张望着她失落的背影,拧着眉道。
肖琼摇着头:“不会,她是我女儿,这辈子都无法改变。”
柳仲元跺了跺脚,叹息了声:“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说着,就朝柳梓蔓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宋家。
宋澄正端坐在餐桌前,在吴桂芳与宋天福诧异的目光下,将放在远处的辣子鸡放进嘴里。
咽下去后,她问道:“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