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她……”阮以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从我知道她的死讯,从她的死亡和我的名字绑在一起时,她就再也不只是一个陌生人了。”
“所以呢?”文竹追问,“所以你就要为此负责?甚至以自己的前途为她陪葬?”
“一个商店的人卖了一把刀给客人,转身客人用这把刀自杀了,那店主就要为此负起责任吗?”
“决定是她做的,你可以懊悔,可以哀悼,可以内疚,但不要把什么都揽到自己身上。”
这番话阮以安沉默了很久。
文竹并不认为自己能轻易说服他,但她不愿意他继续沉浸在这种折磨人的情绪里。
她换了个别的话题。
阮以安虽然兴致不高,但会在合适的时候给出回应。
楼下传来动静时,两人才暂时中断对话。
“先去吃饭吧。”文竹说。
“你也留下来吗?”他问。
此情此景,望着弟弟殷切的目光,文竹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要等你吃中饭吗?”
出门前,赵曜这样问她。
“中饭前应该回不来,但可以一起吃晚饭。”
这是她的回答。
然而,当与血缘相亲的人围坐在餐桌边时,文竹便只能感知眼前的人和物了。
“叔叔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把店里的招牌菜都买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意。”
宋老师带着歉意开口。
“叔叔您客气了。我都喜欢的。”
文竹礼貌且矜持地回应,说着随意夹了一筷子菜佐证自己的说辞。
阮心悠夹了一筷子鱼,尝了尝,开口道:“这个鱼有点咸。宋老师烧得比这个好,下午让他早点买菜了露一手。”
“行。下午我来烧。”宋老师立即应下,“文竹你喜欢吃什么鱼?海鱼还是淡水鱼?”
“我都可以。”
话说出口,文竹才发现这句话应承下了晚饭也在这儿吃,正寻思着怎么推辞,一个碗伸到了她面前。
“姐,我想吃那个排骨。”他的状态好了不少,对文竹说,“我夹不到。”
文竹愣了一下,阮以安将碗又朝前伸了伸。
他这个一伸,碗都快碰上装排骨的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