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何杰似乎不懂,或者假装不懂。
这些天一起共事,两人渐渐找回了一种与幼年玩伴相处的熟稔。他拉了把椅子,也一屁股坐了下来。
文竹觑他一眼,意思很明显:你还不走?
“不走,”何杰说,“陪你坐一会儿。”
文竹觉得他多此一举,“你觉得我需要?”
“行行行,你不需要。”何杰死乞白赖道,“但我需要陪你坐一会儿,不坐这一会儿我浑身难受。”
他那卑微讨好的模样喜感十足,文竹笑了一声。
“你明天去哪里?”何杰找了个话题。
“h市。”
“去玩?”何杰问。
“玩,也工作。”文竹没多说,只说四月初有个活在那边。
“这不还有一个多礼拜吗?”何杰问,“去那么早干嘛?”
“挣钱。”
何杰眼睛亮了亮,“那您还缺助理吗?”
“缺。”文竹实话实说,“但我养不起助理。”
约拍的收入可以在抵掉文竹餐宿费后略有结余,但多一个人,就纯纯白干了。
“你看我怎么样?”何杰毛遂自荐,“我很便宜的,甚至可以当义工。”
文竹睨他,“住酒店要钱。”
“真够小气的。”何杰嘟哝道,腆着脸道,“你不嫌弃咱俩住……”
何杰话还没说完,文竹已经丢了个杀人的眼神给他。
于是,他识相地换了个话题,“按你掉钱眼里的性格,你还接镇上这个义务拍摄?”
文竹看向何杰,神情认真,“我说我帮你接的你信吗?”
何杰愣了愣,随即龇牙道,“竹子,你老实说,你不会暗恋我吧?”
文竹翻了个白眼,“你没事吧?”
“本来啊,”何杰说,“我啥也不会,也没有设备,你帮我接了这个拍摄锻炼我,还得白白搭进一个你,还用你的器材,你还得费劲教我,这不是爱是什么?”
文竹解释说,“这个拍摄题材我觉得很有意义,是我想做的事情。如果我有钱,不需要政府的人做什么,我自己都能把这事做了。但现在政府的人牵头做了这个事,我觉得作秀的成分太浓了,不太适合我。”
何杰假装不高兴,“您这是骂我呢?欺负我学历低听不出来?”
“是是是。”文竹懒得跟他纠缠。
“文竹,你这也太欺负人了吧。”何杰控诉。
“我听何慧姐说了你的事,这种实操拍摄对你有帮助。电视台的采访也能帮你积攒一点知名度。如果后面宣传力度大,你出风头的地方多了去了。但你要想明白,你是想当一个榜样和典型,还是想有一技之长,有个谋生的手段。”
何杰说,“那得看哪个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