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不大,白底黑字的横幅在第二天就到了阮心悠家楼下。
“杀人凶手,还我女儿!”“杀人凶手,还我女儿!”
楼下传来整齐的喊叫声,阮以安拉开了房间窗帘。
他只看了一眼声势浩大的人群和触目惊心的横幅,便慌忙拉上了窗帘。
阮心悠早上去单位上班了,宋老师也不在家,阮以安只能假装自己也不在家。
他把音乐播放器的声音调到最大,戴上耳机坐在电脑前。
却什么也听不进去。
现在是上午九点多,按照往常的习惯,11点多阮心悠和宋老师都会回家。
想到这里,他拨通了电话。
“中午别回来。”
不等对方回应,他就挂了电话。
没头没尾的叮嘱反让人心神不宁。
阮心悠和宋老师前后脚到了家门口。
天上下着小雨,那群人收了横幅,蹲坐在屋檐下。
他们起初以为阮心悠只是个过路人,见她不偏不倚将电动自行车停在大门前时,一群人立马起身,拉开了横幅,包围起阮心悠。
“杀人凶手,还我女儿!”
一声高过一声的吼叫令阮心悠毛骨悚然,好在这时,宋老师也到了。
他跛足行至人群外围,沉声道:“请问你们是谁?”
“老宋。”阮心悠喊了一声。
宋老师走了两步,和她并肩而立。
“你们是什么人?跟杀人凶手是什么关系?”人群中为首的那个人问道。
此人身高体壮,露出短袖的两条手臂上纹满了刺青。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口口声声说的杀人凶手是谁?”宋老师不卑不亢,“这里是我家,你们的行为严重影响了我们,请你们立即离开。”
“我看出来了。”刺青男继续说,“你们是阮以安的爹妈吧?孩子犯事,找父母也是一样的。”
接着,他做了个手势,整齐统一的呐喊声再次响起。
阮心悠和宋老师陷在声音的牢笼里,被巨大的压力笼罩着。
喊过三遍后,刺青男又做了个手势,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我是阮以安的姑父。”宋老师说,“请问您是什么人?”
“我是顾玮婧的舅舅。”刺青男说。
“都是当长辈的,有话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宋老师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倒出一根递给刺青男。
刺青男摆手没接,“慢不了。孩子还在殡仪馆等着,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一,让阮以安亲自去给孩子的遗体磕头道歉;二、我们要求得到公平和正义。”
阮心悠听完第一个要求后攥紧了拳头,强忍着怒火说:“两个孩子相识一场,阮以安以同学身份去送别您外甥女最后一程自然是可以的,但是磕头道歉这个要求是不是过分了一点?”
“过分?!你侄子害死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只是道个歉你说过分?”刺青男被激怒了,咬牙切齿,“那一命换一命过不过分?”
他又做了个手势,整齐的呐喊声再次响起。
当人群安静下来后,阮心悠怒叱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杀人凶手,有证据吗?谁允许你们这样污蔑我们孩子。我……”
宋老师慌忙拉住情绪上头的阮心悠,对刺青男说:“孩子舅舅,你们说的第一个要求我们知道了,那第二个要求是什么意思,我没太听懂。”
“您看着是个明事理的。”刺青男说。
他点燃了香烟,朝面前二人吐了一口烟雾,呛得二人频频咳嗽。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神情,继续说:“这个公平和正义我们要跟阮以安父母谈,你们二位做不了主。”
文竹到阮心悠家楼下时,正好目睹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