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墨砚舟亲自以口渡药,也仅是徒劳,药液很快便从她口中溢出,令人心急如焚。
太医署的全体医官倾巢出动,最终,唯有李太医的金针术,勉强吊着她最后一口气。
向来沉稳的墨砚舟,此刻面容上显露出了罕见的焦虑,他质问:“怎会如此?”
李太医沉重地叹息:“不知为何,陛下似乎失去了求生意志,自主意识拒绝苏醒,情况危急,恐怕。。。”
“不会的,她不会的!”墨砚舟回到床边,坚定地握住乔惜冰凉的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一定有办法的!”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略显沙哑:“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李太医犹豫片刻,透露:
“三年前,老朽云游出海,返程时偶然听闻一世外高人,能施枯木逢春、起死回生的奇术,或可救陛下一命。”
“当真?此人何在?”
此话一出,墨砚舟急切地追问,殿内众人也露出了一线希望。
一直沉默,许久未有动作的方姨,突然站起身,径直走到李太医面前。
向他确认:“老大人,您指的可是九重山那位老道?”
李太医微微颔首:“正是,但听闻那道人极少下山,且有一年只救三人的规矩。”
不远处,另一位太医听后,叹息着,道出了众人心中的担忧:“如今已近年关,怕是名额已满。”
墨砚舟目光决绝:“无论如何,我们都应全力以赴,不留遗憾。”
就在众人觉得无望之际,方姨意味深长地看向墨砚舟:“墨相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墨砚舟不疑有他,点头应允,随之二人移步至隔壁寝殿。
方姨轻合上门,“奴知墨大人对陛下之心,但此人,与陛下有些渊源,必不会出手相救。”
“此话何意?”
方姨微微抿唇:“说来话长。”
墨砚舟轻叹:“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既如此,奴这就替大人准备所需之物。”
墨砚舟颔首,打开殿门返回乔惜的寝殿,径直走向李太医:“晚辈心意已决,不知先生能护住陛下几时?”
李太医思虑再三,缓缓伸出一只手。
墨砚舟诧异:“五日?”
天禄倒吸口凉气,惊呼:“五日?除非不吃不喝,日夜兼程,中途无片刻耽搁。”
李太医另一只手,再缓缓伸出一根手指:“这,已是老夫的极限,亦是陛下的极限。”
墨砚舟紧紧握住李太医的手:“足够了,晚辈即刻出发,还望诸位倾尽全力,守护陛下!”
说着,他后退一步,深深地鞠了一躬。
方姨命人牵来两匹最为强健的马匹,随后由殿外走来,递上行囊:“此去路途遥远,大人一路珍重!”
墨砚舟轻轻颔首,他回望向乔惜,那静谧的面容已成为他心中最深的牵挂。
“等我。”他低语,声音虽轻,却满载深情。
转身之际,他背起行囊,随手拎起天禄的后脖领,大步向殿外走去。
“哎哎哎。。。”天禄惊叫连连,瞪圆了双眼,踉跄着跟上墨砚舟的步伐,抗议道:“不是,您也没说让属下一道前往啊!”
“我说少主,不带您这样的!天禄一脸委屈,欲哭无泪,“属下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出了天启宫,墨砚舟不作多言,抬手一抛,天禄便被稳稳地扔上了马背,激起一阵尘土。
正当墨砚舟准备跨上马匹,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穿透了即将凝固的空气:“砚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