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帅一凛,测过身子,让其他人先上,自己不动声色的缀后一步。
圣女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声音中带着特有的淡漠,就像神的裁判:“孟帅,你干的漂亮。我用刀子杀你,却被你把刀子骗走。我用武功杀你,却有人要保护你。一来二去,竟被你平安脱身。”
孟帅不动声色,用精神力传音道:“过奖了,托圣女的福。”
圣女道:“现在到了光天化日之下,又有你岳父看着,我已经没法对你动手。看来你是能够全身而退了。”
孟帅听她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述说,反而警惕起来,面上示弱道:“那还要看您愿不愿意高抬贵手。”
圣女道:“我能不高抬贵手么?你是有恃无恐吧?好,我让你活着出去,只要你别出现在凰金宫,我就一直让你活着又如何?最多小惩大诫。”
孟帅不理会她前面说什么——圣女现在实力压过他太多,确实有能力阻止他再次进入凰金宫,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将来的事谁知道。孟帅有自信,自己成为界主级别的高手,乃至真正打败圣女,并非遥不可及。
然而后半句话,却让他无形中一凛。
小惩大诫?什么意思?
孟帅心中思索,目光及远,正看见白无青把铃铛放在宝镜上,出一道金光,这是过关的标志。
等等……难道说是……
孟帅寒毛一耸,圣女的声音已经响起:“你猜到了吧?我略施薄惩,剥夺了你的五方轮转资格,滚回大雪山思过去吧。”
果然如此!
孟帅脸色一变,紧接着念头电转:她怎么做到的?
他不怀疑圣女的话,这个时候她没必要虚言恫吓,可是她怎么能左右结果?要说是她负责主持裁判成绩,还能宣布孟帅失败,可是这一切的裁夺不是交给宝镜了么?孟帅已经取得了铃铛,按照规定完成测试,怎么可能……
规定?坏了!
孟帅这回真的脸色难看起来,他想起自己的破绽在哪儿了。
按照规定,他追捕铃铛,应该在方圆百里的范围内,出了这个范围,就应该判定失败。可是鹓鶵他们诱杀孟帅的地点,已经出了百里的范围!
也就是说,凰金宫一开始说百里范围都有栏杆封锁,全是谎言,至少在某个方向,露出一个大口子,而孟帅就是从那个口子里出去的。
该死的,他们早就算好了!
圣女早就布置好了,能杀了孟帅固然好,纵有万一失手,也叫孟帅开除出五方轮转,对出身不俗,被寄予厚望的孟帅来说,在南方就失败,是不可接受的结果。
虽然烈日当空,孟帅却觉得阵阵冷,额上汗水涔涔落下。正如圣女所想的,孟帅决不能接受就这么离开五方轮转的舞台,他没法和父亲及堂尊交代。他平时虽然不在乎面子,但他还背负了几方的荣誉,不是他说抛就能抛去的。
又气又悔的情绪一下子翻上,孟帅只觉得眼前一片金白,控制不住想要作。但此时作,只会显得自己输不起耍无赖,格调和颜面一起被踩在地下。
说到底,固然是对方暗算自己,可是自己也太自信,自信过头就是愚蠢,生生上了人家的当,难道自己就没错么?
指甲渗入肉里,孟帅狠狠地咽下一口苦涩的怒气——记得自己的错,也记得旁人的仇,这一枚苦果,只能自己咽下去。
这时,肩膀给人一拍,就听谢离道:“队长?该你了。”
孟帅一抬头,正好看见宝镜反射来的光,一阵眼花。
这时,圣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不愿意上去丢人?那么主动放弃,还能少一半耻辱,别硬顶了。放弃吧。”
孟帅眼睛猛然圆睁,心中怒吼道:不行!宁可输了,不能放弃。
主动退出,看样子是自己保全脸面,其实还是懦弱逃避。索性便承认这个结果。给自己一个教训。知耻而后勇,方是男儿正路!
想到这里,孟帅一步步走上台阶,每走上一步,离着耻辱便近了一步。
终于,他站在了宝镜面前,手中提着铃铛。铃铛的影子倒映在镜子中。
心一横,伸手推出,铃铛印在镜面上。
轰——
金光大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