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个儿一男人,蹲下来抱着膝盖,看起来还怪委屈的。
他唉地叹了口气,说:“我也想帮你的忙,寨子里的人说多跟山里的动物沟通,就能够跟这个地方建立联系,或许能够传承这里残留的记忆。”
卓倾华眨了眨眼,抿着唇好笑地问他:“不是应该相信科学吗?”
“那怎么解释你能跟动物沟通的事呢?”
“……”
沉默着,野鸡啄完了薯片碎渣,小豆子一样的眼睛跟卓倾华愣愣地对视一眼,然后振翅,连飞带跑地回到了山里。
路辰钧啧道:“你好凶哦,看把它吓的。”
很突兀的,卓倾华在这个时候忽然说道:“我来过这里。”
“嗯?”
怎么也没想到卓倾华会在这种时候选择摊牌,但路辰钧脑子还没开转的时候,又听卓倾华忙不迭地补了一句:“在梦里。”
路辰钧托起了自个儿的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谝谎,又自个圆回去,慢条斯理地追问:“那你在梦里都干了些什么?”
卓倾华以为自己这个借口找得很好,半真半假地提了一嘴。
“梦里,我是个道士。”
才不呢,你是个毛绒绒,九天之上最好看的毛绒绒。
路辰钧想。
“我来到这个寨子来历练,结识了他们的族长,帮他们解决了一个很棘手的麻烦。”
“后来呢?”
“后来我就走了。”
“嗯?”路辰钧满脑袋的问号,“我是按了快进键吗?故事梗概略缩得这么短呢?”
卓倾华和他一起蹲在草里,随手拍灭了一只蚊子。
他嘀咕道:“做梦嘛,肯定只记得开头和结尾。”
这就好比习题册里那鸡肋的参考答案一样,只写了个“略”字,让人抓心挠肝的。
夜晚悄然而至,音乐会的台子搭起,明星嘉宾试麦的声音已经传到了这边。
路辰钧捂着屁股站起来,然后朝着卓倾华伸出一只手,“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蹲着的卓倾华歪头看了眼他另一只手的位置,好奇道:“你屁股怎么了?”
“呃,不知道啊,来这儿以后屁股、哦不是,尾椎骨疼,好像要长尾巴出来似的……”
他俩肩并肩走着,身影自林间的黑暗,走向寨子里那琳琅璀璨的万家灯火。
夜间,九点五十,喧闹的音乐会暂停。
圆形小广场的中央燃起一簇篝火,寨子里的寨民们换上了祭祀才穿的服饰,全身都挂着银饰,随着火焰起舞时,发出丁零当啷的撞击脆响。
四周围满了举着手机看热闹的粉丝,虽然努力保持安静,但还是按捺不住地在私下跟身边的人小声议论。
晋鸣赤足的祭祀舞引起人群中阵阵的欢呼,仿佛这并不是什么仪式,而是一场求偶舞。
要不是面具遮掩,大家都能看到他此刻的大红脸。
场外,安禾检查过每个符纸所布设的位置,然后朝着等在场外的一个寨民服饰、戴着面具的男人用力点头。
男人抬头看去,脖颈修长,喉结分明。
夜幕深沉,云遮月。
他赤着白皙的脚缓缓步入大行祭祀舞的寨民之中,引起不小的惊呼声。
“老婆哥!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