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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每天四五点就起床干活,夏天还好,秋冬天外面都是乌漆嘛黑的。她起来,我也跟着起来,帮着喂鸡扫地,吃点泡饭就去上学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日子挺苦的,可当时却不觉得,只是单纯觉得,日子就应该这么过。”
菜一道道上来了,叶繁星却只是喝酒,都没动筷子。
她喝酒有些上头,脸红红的,一双眼睛却黑得发亮:“后来,奶奶病了,癌症。去了省城的大医院看,得住院,要花很多钱。奶奶说,咱不治了,就配了点药回家。”
“她还是四五点起床,去田里忙,在家里酿酒忙。可她的力气越来越小,以前一把就能举起的米袋,她只能拖着走。我知道,奶奶没有多少时间了……”
发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叶繁星吸了吸鼻子,微微抬头:“奶奶干不动活了,只能躺在床上看电视。当时有一个很火的选秀节目,好多人,特别热闹,奶奶很喜欢看。她跟我说,我们家小星星比里面的小姑娘长得好,唱歌也好,要是去比赛,肯定能赢。”
“那个节目没播完,奶奶就走了。地里的稻子还没熟,酿的最后几缸酒也没开封呢……”
叶繁星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抽了纸巾一把擦去,继续道:“后来,我就去参加那个选秀节目了,奶奶说得对,我长得比她们好,唱歌也好,我得了第一名。”
“我站在聚光灯下,众星捧月。可这一切,奶奶却都看不到了……”
第二千一百零一章美食不吃,就吃草?
叶繁星举起酒杯,一口干了杯中的米酒。
原本甘甜醇香的滋味,此刻却满是苦涩的味道。
她笑了下,指着菜说:“怪我,跟你说这些无聊的事,菜都凉了,趁热吃。”
风嘉平依旧没有动筷子,他想了下道:“你奶奶的愿望,应该不是你得第一,站在聚光灯下,被众星捧月。她希望的是,即便没了她的陪伴,你也能好好生活下去。”
叶繁星愣住了,他怎么知道奶奶临终前跟她说的话?
那一日,奶奶说想吃鱼,吃红烧肉,喝番茄鸡蛋汤。
她一大早就去菜场买了,做好端上来的时候,奶奶慈祥地看着她:“小星星,以后每一顿饭你都要认认真真地吃,每天都要高高兴兴的。”
这是奶奶吃的最后一顿饭。
风嘉平又道:“我的曾祖母也曾跟我说过类似的话。我想,世上每一个疼爱孩子的长辈,大抵都是这么想的吧。”
说完,他拿起了筷子夹菜。
叶繁星怔怔瞧着风嘉平,今日很糟糕的情绪,因为他的陪伴,因为他这些话,平复了不少。
她跟他并不熟,总共也才见过两次面,可今日却不知怎的,她会对他说这些——这些事,当初得第一名时,她都没有提。
她很清楚,如果讲卖惨励志故事,会让她在娱乐圈的人设更饱满,而不是混了三四年都还是个毫无个性的小糊咖。
但是,她就是不愿意说。
在她心里,这并非年少时的悲惨故事,正相反,是她二十三岁人生里,最温暖的回忆。
而在这温暖的背面,则是阴暗的冰冷……不提了。
“吃饭!”叶繁星深吸一口气,夹了一大块糖醋排骨,正要放进嘴里,她硬生生地止住了。
打开手机,点开减肥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