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陵雨泽微乎其微地点了个头。
“父皇,儿臣已无大碍了,昨日是儿臣轻佻,还请不要为难宋丞相和他的千金。”
天啊,这文绉绉的话居然是从延陵雨泽嘴里说出来的。
我简直要怀疑这是刚刚五公主趁我不注意教他背下来的了。
既然事主都说没事了,皇上也不好多作为难,说了些“好好管教”这类的没有营养的话,便让二人退下了。
果果小姐似乎还有些不情愿,但是被宋大丞相瞪了一眼便乖乖跟着走了。
听了御医的详细说明后,丰鹿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延陵雨泽自然不会把我报出来,只说是小时候在幽州伤到的,一直没调理好。
丰鹿王爱怜地看着他,说了句,“苦了你了。”
结果真的苦了延陵雨泽。
各种各样的中草药纷至沓来,弄得整间屋子味道都怪怪的,丰鹿王大概是受不了了,逼着延陵雨泽喝了两大碗药后,浩浩荡荡地走了。
我跪送着那明晃晃的的丰鹿王远走,又迎来了另一个明黄黄的身影。
果果小姐拉着我的袖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他伤的那么重……”
眼看着小姑娘家家的就要哭出来了,我险些将隐情说出,可是这伤是新伤已经是金口验证的事实了,我怎敢拆皇上的后台。
只得不停地安慰她,延陵雨泽伤的不重、不要歉疚。
可是越安慰我心里越虚,延陵雨泽平日可是身体棒棒,吃嘛嘛香的啊,这次都晕过去了,显然是很严重啊,所以我安慰起果果小姐也稍稍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果果小姐从脖子上摘下那只玉老虎,“这个,六王爷一直想要来着。他现在大概不想见到我,劳烦风姑娘转送一下。”
这果果姑娘倒是有心,只是延陵雨泽颇不领情。
“遥遥,这玉老虎是一对的,这只给你。”
“不好吧,这可是果果姑娘送给你的……”
“怎么不好,她送我了就是我的。要不然,我戴她的这个,你戴我原来的那个?”
“……”
云州的夏日的热得很,我的午觉睡得颇不踏实。
半梦半醒之中,听到一个男声,仿佛是在说什么木、什么花,他的声音并不见得多么悦耳,只是仿佛每一个都不是简单地传入耳朵,而是直击心头,他的人应该是在外间,可是我却总觉得这声音就像在我头顶发出的一样,怎么会有这样蛊惑人心的声音呢?
他又说,“你也不要太明显了,他那边才动了一点心思,你就与她闹了起来。”
然后我听到了小雨的声音,带着我说不出的陌生感觉,“他那日在卢妃那看我和果果的眼神,岂止是动了一点点的心思,他把我们放在幽州那么多年不管不顾,现在倒想要弥补了,我还真不稀罕。”
“小雨,他欠我们的,大哥早晚都是要讨——”
大哥?外面的是延陵云泽?
我的手不自觉地一动。
延陵云泽的声音戛然而止,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我闭起眼睛,假装翻了个身,转向里面。
有人走到床前,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以及他带着审视的目光。
这不是小雨。
一定是延陵云泽!
我的身上开始不断地冒出冷汗。
我居然是这般害怕他!
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延陵雨泽倚在床边,他的呼吸很均匀,似乎睡得很香甜。
他的一只手抓着我的一只手,十指相扣。
我心里有一点难受,不知为什么有些气恼延陵雨泽,躺在床上不想动弹,重重地叹了口气。
延陵雨泽一下被惊醒,“遥遥,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