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喂代王,从今天起本宫和代王的饮食一律以银针试探。所用物件也必须小心谨慎。”
长乐见状知道发生大事立即答应:“是,太子妃娘娘,这个奴婢知道了。”
东宫耳目太多,实在不适多谈李世民的事,升平只能将侑儿放在长乐怀里,一再小心叮嘱:“记住,长乐,一定要由你亲自照顾代王,代王有一点差池本宫为你是问。”
面色凝重的长乐应声,抱着侑儿准备出门,抬头便看见太子李建成眉间带着阴郁走进大殿,长乐顿觉惶恐,立即将侑儿抱紧藏好跪在一边不想引起李建成注意,可李建成看见,还是揪起长乐头发拉到升平面前:“你今天居然敢大闹两仪殿?”
李建成声音阴森冰冷,东宫的宫人和内侍见状悉数怕得浑身瑟瑟发抖匍匐在地,唯独升平从长乐怀中接过侑儿,淡淡的俯身:“臣妾拜见太子殿下。”
李建成愤然甩开长乐,伸手欲掌掴升平,升平抱着杨侑挺身直视,双眼眨都不眨的冷冷说道:“太子殿下,此刻辰时东宫宫门并没落锁。”
李建成原本凝聚的戾气还来不及爆发,升平一句话已经指明他的软弱。李建成回头恶狠狠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匍匐在地的宫人和内侍这才发现原本他们最熟练的动作今日因李建成没有喝酒而被丢在脑后,他们实在是已经习惯在李建成酩酊大醉时训练有素,唯独此时青天白日,太子李建成竟然第一次清醒着便想要打人。
由此可见升平今日所作所为彻底惹恼了他。
李建成指着升平的鼻尖,咆哮道:“别以为逼父皇留下你和杨侑的性命就能高枕无忧!你们俩的性命还是在本宫手中。”
升平低头晃动双臂安抚被李建成声音惊吓住的侑儿,然后抬眼看着太子:“臣妾不敢,太子殿下不如与臣妾做个谋划吧。”
李建成漆黑深邃的双眼闪过一丝不惑,他大概以为升平是真的疯掉了。
一个被他百般羞辱的亡国公主,一个被他玩弄在手掌间的女人,居然胆敢提议与他谋划?李建成定定望着升平语音里充满讥讽:“你是本宫手中玩物有何资本与本宫谋划?“
他不暴戾时面容像极了李世民。长眉入鬓,面廓坚毅,唯独一双眼睛如李渊般添了些许笑纹,隐含着心底真实的阴狠冷意。
升平淡淡一笑:“臣妾只不过猜想太子殿下此刻心中正在忧虑罢了。如今秦王即将回京,平大隋是他的功劳,占南苗还是他的功劳,除了秦王不是长子,作为文穆皇后的次子的他具备所有取代太子殿下的条件,难道太子殿下不忌惮他班师回朝吗?”
李建成当然忌惮。但他更想用自己的目光穿透升平的心,看看她到底想和自己要做什么买卖。李建成微微眯起眼状似无意的回答:“二弟如果真来和本宫抢太子一位,给他便是,本宫为何要忌惮他?”
升平淡淡的看着李建成在人前做戏并不揭穿他的尴尬:“那是臣妾多心了,臣妾以为东宫深夜关窗落帘是为了杜绝外人是非口舌传到皇上耳朵里影响太子殿下的声誉,原来不是,太子殿下并不怕这些。”
李建成一把拽住升平纤细的手腕,升平因怀中抱着侑儿不敢大动反抗,只能任由他一寸寸掐进肉里:“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升平吃不住痛,只能痛苦的回答:“本宫害怕自己没有性命能活到代王长大,所以想求太子殿下和臣妾谋划。臣妾想助太子殿下登基换太子殿下留臣妾一条性命。”
李建成听罢哈哈大笑:“你一个亡国公主如今又有何德何能能助本宫登上皇位?当初是凭你镇国公主的头衔李世民能挥师南下统一中原,如今他已凯旋归来,父皇尚且还想要你的性命,你又有什么珍贵东西可以跟本宫交换性命?”
升平对李建成的轻蔑不以为然,“臣妾手中还攥有一人,此人才是臣妾救命的宝物。”
李建成挑眉看着她:“说。”
“李世民。”升平坦然对视李建成,唇边噙笑:“太子殿下不是一直猜疑臣妾与李世民有苟且之事吗,如果臣妾能让李世民不与太子殿下争夺皇位,太子殿下是否能留臣妾和代王的性命?”
李建成眯起眼打量升平,心中开始思量此事是否可行。他知道李世民对升平情迷,从贸然求娶到宫倾独占,李世民的痴情已经闹得朝堂内外尽人皆知。
北人并不以此为耻,因为兄死弟及其妻已是普遍情状。北族人骨子里崇尚武力抢夺,男人以抢夺部族牛羊女人为强悍可敬,哪怕是父亲兄长的女人,只要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可以收纳在身边。
虽然李家军民随中原教化已经几十载,但此等行为还在攻城略地时使用,李渊的莫淑妃就是在侵扰大隋边境时夺得,他收入后宫后还经常以此为荣说出炫耀,可见北人生性不循规蹈矩,更不以此为耻。也正因为他们一边接受南汉教育,一边放纵自己的北方规矩,才会有眼下复杂的情感纠葛。
升平接受李建成的打量,他的目光仿佛要剥开升平的衣裳,让她赤条条的在自己面前袒露一切。
“你让本宫凭什么相信你?”李建成盯着升平的表情一字一句问。
“臣妾至亲兄长死于李世民手中,臣妾亲眼所见他用弓弦一点点勒死臣妾兄长。臣妾宫倾时更被他玷污身子,一辈子将带着羞辱活下去,这都是臣妾和太子殿下做谋划的资本,臣妾对李世民已经恨之入骨,此时恨不得扒他的皮饮他的血,难道太子殿下不知吗?”
李建成目光阴冷笑容诡异:“据说,秦王可是对公主你可是一往情深,你舍得这么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