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静。
但通话那头的人显然不能像她一样冷静,在沉默的那数十秒里,电波里不断传来她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像是积攒到一定程度而忍无可忍的爆发,因为下一秒,被压到极致的怒火和几乎丧失理性的颤音从通话那头低沉传来:“我现在就在姜则厌家门口,你最好立马滚出来见我!”
……
虞伽只简单洗漱了下,头发都没来得及整理就下楼了,圆妈见她着急成那样,于是诧异地问她去哪,虞伽没说,只问了圆妈一句你家少爷呢?
“少爷去打球了。”
圆妈话音刚落,这边简笑的连环夺命call又开始频频轰炸她,虞伽头也不抬地换鞋,顺便交代一句:“如果姜则厌回家的时候我还没回来的话,记得告诉他我被简笑带走了。”
圆妈愣了一秒正要问她出什么事了,结果迎来的却是“呯”的一声,门重重闭上的声响。
虞伽从前院绕出去,简笑的机车就停在门庭外,她身穿短袖皮短裤,双手交叉着叠在胸前,双脚撑着地,看到虞伽后没立即心事问罪,而是侧了侧额,示意她先上车。
和简笑沉默地对视三秒,扣上她搁在后座提前准备好的机车帽,上车,随着一阵嚣张到撕破宁静的轰鸣声,尘土漫天,她们和她的红色机车转眼便消失在弯道的尽头。
二十分钟后,她们在山脚的一间咖啡厅坐下,挑的是面朝大海的室外桌,那时,远处的浪潮轻卷着拍打沙滩,徐徐吹着的海风里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湿咸味,虞伽点了杯冰拿铁,而简笑要了杯冰美式,两人沉默地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就这么静坐了十分钟后,简笑终于有了动作,从烟盒里摸了根烟出来点上火,虞伽因这动静而悠悠抬头,下一秒,隔着迷蒙的烟雾对上她冷笑的视线,与此同时听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坐在这儿心平气和地跟你聊天么?”
那时,虞伽正用吸管慢条斯理地搅着咖啡,冰块轻轻碰撞着发出细碎的声响,海风撩起她漏在颈侧的几缕发丝,眼神从容地回:“因为你是个体面的人。”
“我可不是,”简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如果不是因为姜则厌,我面前的这杯咖啡早该泼你脸上了。”
“嗯,如果不是拜他所赐,我们今天也不会在这儿见面。”
这话里掺杂的含义挺多层面的,虞伽不清楚简笑能不能听懂。
“我这辈子最恶心两种人,一是骗我的,二是不守信用的,”简笑眯了眯眼,“而这两样你偏偏全占了,你说我该如何对付一个在我雷点上蹦迪的人?”
“我要存心搞你也不会干出这么蠢的事,明知道昨晚厕所里只有我们俩,还把矛头全都指向自己,我傻么?”
简笑沉默了,指尖的烟还在燃,海风湿黏,但呼吸莫名的燥,虞伽在他思考的空隙里继续说:“当晚每个人都有嫌疑,谁都有可能在我开门的瞬间听到你说的那些话。”
简笑仍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我确实是最有嫌疑的那一个,但绝不是唯一的那一个。”
因为这话,简笑终于冷静了下来,抛开那些固执己见,细细思考:“姜则厌和皇甫都不可能,老k和……”
“手段很高,一箭双雕,不仅让你名声俱损,也让我落下一个嚼人舌根的臭名,仔细想想,还有谁?”虞伽吸一口冰拿铁,慢条斯理地插话,“这件事最大的的受益者是谁?”
“?”简笑秒反应。
身子往后靠,右腿闲闲地叠在左腿上,其实在洗漱的时候就有了这种猜测,话既然不是她传的那就另有其人,而当晚,除了她以外,最有嫌疑的就是,因为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和敏锐的直觉早就在心里敲一记警钟,再加上她一早就察觉到看她的眼神不对劲,所以知道这其中必有诈。
“她跟你有什么过节么?”虞伽问。
“算不上,那女人属于超级做作的那种,我又刚好反感那类型的,所以呛过她几回……”简笑顿了顿,“但我不至于吧?”
因为这话,虞伽点一记头,心里打底也有了答案。
所以真正想搞的人不是简笑是她,所以简笑只不过是为了搞垮她而顺便铲除的障碍,所以已经喜欢姜则厌到了可以不惜代价的地步。
沉默几秒,虞伽才徐徐说:“让人调一下火锅店的监控不就知道咯。”
简笑的反应很大,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而后捞起手机开始拨号,与此同时,虞伽搁在桌上的手机也频频震了起来。测试广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