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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部分(第1页)

一干地痞同时放声大笑,动手动脚的朝那年轻人挑衅起来。渐渐的,有几个穿青衣的中年大汉也不动声色的混在了地痞群中,他们袖子里有匕的寒光透了出来,一个个面露杀气的看着江鱼,只要江鱼略微动个眼色,这些匕就会毫不犹豫的捅进这年轻人的身体。这些青衣大汉是江鱼属下净街虎的核心力量,江鱼花费了大力气培养的人物,无凡偷来的一些武功秘笈之类的都传授给了他们,最是对江鱼忠心不过。如今见到江鱼在街上和人起了纠纷,哪里有不趁机表露一下自己的忠诚和能干的?

那年轻人看起来也是在市井中厮混过的人物,初时的慌张后,他挺起胸膛和一干地痞应对起来。一口江湖黑话说得滴溜溜很是流利的他不动声色的将白猛打死自己随从的事情揭过,很光棍的承认自己耍大爷威风耍错了对象,认错了人,被人教训也是应该的。最后这年轻人干脆的朝江鱼抱拳道:“这位大爷,在下杨钊,恬为金吾兵曹参军,今日冒犯,实在是在下有眼无珠。不知大爷可否赏脸,在下去醉龙阁摆上几桌,结识一下诸位好汉。。。嘿嘿,还不知道这位大爷,您是?”

杨钊?这名字听起来好熟悉?江鱼抚摸长须,看着面色白净的杨钊,不由得心头一阵的酸涩,杨钊看起来比江鱼起码大了十岁,可是自己胡须都长出了半尺长,这小子怎么还是白白净净的倒是一副大好皮囊?长得倒是一个姑娘般模样!一想到姑娘模样,江鱼突然想起自己在何处听到过杨钊的名字,他恍然大悟般说道:“哎呀,你是杨钊?在四川节度使手下做过采访支使的?”

杨钊的脸上渐渐的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突然大笑起来:“这位大爷您知晓在下的名字?不知您是?”

“诶, 什么大爷不大爷的,吾叫江鱼,不知你堂妹杨太真可和你说过吾的名字?”江鱼亲热的搂住了杨钊的肩膀,大声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差点儿误会啦。哈哈哈,好啦,都散开,散开,有什么好看的?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不要摆出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来。唔,把那地上的人收拾干净,不要留下什么尾。”几个地痞从身上掏出油布,麻利的将那死去的兵丁包在油布中抬了出去,一行地痞一哄而散。

用力的在杨钊的肩膀上拍了几下,拍得杨钊的肩膀‘嘎嘎’一阵作响,震得杨钊的五脏六腑都一阵疼痛,江鱼大声笑道:“差点儿就大水冲了龙王庙呀,自家人都差点打了自家人了。走,醉龙阁,咱们去好好的吃一顿,当是我江鱼替杨兵曹接风。”

杨钊的面色变得死白一片,他诚惶诚恐的对江鱼躬身行礼,小心翼翼的陪着小心笑道:“原来您就是江侯爷啊?上次承蒙李相公的那一封书信,我在四川的日子却是好过得多,人人都给在下脸面哩。嘿嘿,今日之事,实在是家奴顽劣,触犯了江侯爷。”杨钊的额头渗出一片冷汗,他心里暗自后悔,自己怎生刚刚到了长安,就摆出了这样嚣张跋扈的做派来?得罪了谁不好,干嘛要得罪江鱼这无良的家伙?自己这来长安城才两三天的功夫,怎么就不知道要收敛收敛再收敛呢?虽然说堂妹已经搬去了兴庆宫内的道观‘潜心清修’,显然是受到了皇上的宠爱,但是在堂妹没有真正公开的成为皇上的女人之前,自己行事怎么就不知道低调一点?

想起刚到长安时杨玉环给自己的郑重告诫,杨钊身上不由得一阵哆嗦。江鱼在长安城的凶名,还用人多说么?在花营的时候打打杀杀的闹得皇宫都差点被毁了一半,自己创办一个捕风营罢,还专门招收那些亡命之徒加入,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控制那些亡命的。偏偏李隆基却是如此的宠信他,什么事情都交给他去办,以他手上掌握的武力,杀杨钊还不和杀只小鸡一般?尤其江鱼的大哥是谁啊?李林甫!李林甫何许人也?刚刚把张九龄推翻坐上了宰相宝座的宠臣啊!

尤其杨玉环给杨钊又是气恼又是羞涩的所说的,杨玉环都是被江鱼设计才被李隆基推翻的,杨玉环还和江鱼同拜了终南山上的一名老道为师。不过江鱼肯定是从那老道手上学了一些神神鬼鬼的法门,可不像杨玉环这样纯粹挂着羊头卖狗肉!终南山上有什么?道家的祖庭。大唐朝的皇室最亲近什么?道教!种种因素加在一起,杨钊自然明白,江鱼这样的凶神恶煞是自己这样还没站稳脚跟的新进京官招惹不得的。

就看看今日大街上的事情罢,自己的家丁的确是跋扈了一点,可是也不能就因为这样就杀人啊?看那皮肤白皙的大块头杀人好似杀鸡一样的德行,再想想江鱼手上捕风营里面的那帮人的出身,杨钊就只觉得头皮一阵麻,心里一阵冷。他手指略微有点哆嗦的朝江鱼连连拱手道:“不敢,不敢,这一顿应该是下官向江侯爷赔罪才是,哈哈哈,赔罪,赔罪。请,请,侯爷一定要给杨钊这个脸面,去醉龙阁喝上一顿才行。”

第九十一章 祭炼(10202)6。26

‘呵呵’一笑,江鱼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心里对杨钊已经有了评价――出身市井,欺软怕硬,有如中山狼,得意便猖狂。不过,似乎江鱼和李林甫都是这样的人,所以,江鱼不仅不生气杨钊的跋扈嚣张和前倨后恭的无耻作风,反而是感觉到一阵的亲切,他勾肩搭背的拉着杨钊往朱雀大街行去,一边走一边笑道:“哪里的话?这也是我的不是。出去了几天办理一些公务,结果身上官袍被打碎了,胡乱找了一身衣服穿上,若是官服在身,却也没今天的这事情。”他扭头看了看满脸不在乎的白猛,摇摇头,却也不再提让白猛意思意思给杨钊赔罪的话。

白猛自然是满不在乎,江鱼虽然不让他们胡乱惹事,但是事情临头,他们是巴不得把事情闹大一点的。那个被他一脚踢死的家丁被地痞们收拾了抬走,还引得白猛一阵的可惜:多好的一块肉啊,就这么抬走了。他和龙一几个嘀嘀咕咕的讨论着杨钊几个人谁的肉质可能鲜美一点的问题,龙赤火在一旁翻着白眼用一根小木条拨着牙齿。实在忍不住了,龙赤火才低声训斥他们道:“低声,斯文。咱们现在都不是妖怪啦,咱们可全是仙兽蛟龙,不要老讨论吃人的事情好不好?”

龙一眼珠子一瞪,朝龙赤火低声喝了一句:“你换了一身皮就不做妖怪哩?咱们兄弟,可是不会忘本的!”这话气得龙赤火白眼里迸出了红血丝来,只能是继续拨着牙齿,对于白猛找到了这几个‘意气相投’的家伙做朋友,龙赤火也说不出是应该感到高兴还是担心。

醉龙阁一顿酒宴,杨钊是刻意巴结,江鱼也是刻意的笼络,两人喝得上了酒劲,很快的就拍着胸脯称兄道弟起来。江鱼大包大揽的许诺说若是杨钊在长安城碰到了任何麻烦,只管找自己出面帮他解决;杨钊则是大声的吹嘘自己在四川有多少亲朋故旧,说四川的美女的皮肤如何如何皎洁白皙比起扬州的美人儿更胜一筹,日后一定要给江鱼送几个美貌的侍妾云云。江鱼自幼就在街头厮混打架斗殴强行收取那些店铺的保护费,杨钊却是自幼一个破落户赌博放债伤人抢劫无所不为,两个童年经历雷同的不良分子凑在了一起,自然是共同语言多多,一顿饭就让两人结下了深厚的友情。听得杨钊说他刚来长安才两天的功夫,还没有找到住所,江鱼立刻大包大揽的许诺给他找一座便宜干净的宅邸居住,两人谈得益的入港。

最后,酩酊大醉的杨钊被几个家丁抬着送回了驿馆,江鱼站在醉龙阁门口只是一阵冷笑。“这厮若是得皇上宠信,说不得会有大哥的造化,日后封侯拜相也是小事。若是不得皇上心喜,他在长安城活不过两年!”手无缚鸡之力,擅长吃喝嫖赌放债打劫,却又嚣张跋扈得和那些世家子弟有得一比,江鱼并不看好杨钊的前程。“若是杨玉环被皇上宠爱,他,也许有一番造化罢?”

不过现在的杨钊对于江鱼来说,可没有丝毫的威胁,也不见有什么用处,江鱼只是和他拉上了一点儿交情后,就把这事情抛到了脑后去。接下来的几日,他忙着和公孙氏、白霞子去欣赏春光,忙着偶尔跑去袁天罡那里看望一下张冰云,忙着将那五方五色先天之土运进兴庆宫,在那龙池边选了一块风水宝地,搭建起祭炼那天官印的祭坛。

江鱼自己带人去北方取了北方葵水精英凝炼的先天黑土,长宽一丈的玉箱内那一箱黑土重不过千斤,以从那长安城北方河底取来的黑土混合后,那土质细腻黝黑好似玉质,距离数十丈远,那土上释放出来的寒气已经让常人靠近不得。道门修士帮他去其他四个方向取来的四方先天之土,那红色的丙丁火土根本就没有土的形状,而是一团燃烧的烈焰,和城外掘来的干净红土混合后,土质粘稠宛如岩浆,热气逼人。东方的乙木青土则是形状自然凝聚成一根树干,和那凡土混合后,那碧绿色好似一块通透碧玉的土壤中居然生出了细细的无数草芽,让人哭笑不得。西方的庚金白土虽然名之曰土,却好似一块白铁般闪闪亮,敲之有金铁碰击声,和凡土一混,那土壤坚硬无比,大锤都无法锤开。

性质最为怪异,让布置祭坛的时候耗费了最大心力的,还是那中央戊己黄土。为了取这不过一捧数量的黄土,道门修士付出了三人重伤的代价。这黄土看起来就是一捧飘散不定的黄气,却沉重有如山岳,凡人一旦靠近,身体就好似受万斤重力所压,有骨断筋裂的祸事。为了将这黄土和那凡土混杂起来铸成祭坛,袁天罡、李淳风两根一心在道观中潜修偶尔露面给朝中显贵指点迷津的老道也不得不出手帮助,几乎耗尽了他们体内的真元,这才勉强翻动那黄气,将它和一堆干净细洁的黄土颗粒混杂在一起。那寻常的黄土沾染了那黄气,顿时油亮光,有一种浩荡宏大的气息扑面吹来,已经变得无比神异。

五方五色之土聚集在一起,按照他们本身的属相方位安置铸成祭坛后,那各种异相尽皆消散,铸成的那长宽三十六长高有三层的祭坛通体浑然一体,五行元力集合在一起化为一道朦胧的清气笼罩整个祭坛,却和旁边龙池中渗出来的龙气相互辉映。

为了铸造这一祭坛,江鱼在风花雪月几天后,却带着一干属下在兴庆宫内和那一堆各种各样的泥巴厮混了大半个月。这些泥土都有极其古怪的特性,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靠近,只能是江鱼他们卖苦力做那泥水匠。更兼记载了天官印铸造法门的玉册上一再的强调铸造祭坛的过程中不能使用任何法术,只能以人力堆砌那些泥土,这也是袁天罡、李淳风累得差点晕过去的主要原因。

这大半个月中,身为金吾兵曹参军的杨钊经常跟随供奉官进入兴庆宫,他也时常跟随李隆基去龙池边上的道观看望杨玉环,也总是看到江鱼灰头灰脸的在那里拿着铁锹和一堆泥巴玩命。杨钊大为愕然,但是看到李隆基一脸视若无睹的模样,他也乖巧的不去打听这里面到底有何玄虚,只是他心中对江鱼的钦佩却更上了一层楼――能够在皇宫内玩泥巴,你江鱼有种!

祭坛铸造完毕,又是江鱼亲自动手雕刻了一些古老的符箓在那祭坛上,不需要任何法力注入,这祭坛就自己拥有了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浩浩荡荡极其威严宛如李隆基怒时身上释放出的威压一般,只是这祭坛上的威压更加强大了百倍而已。旁边龙池中一缕缕紫色的龙气被抽到了那祭坛上,化为一蓬蓬祥云随风荡漾,却始终不出那祭坛三丈方圆内,祭坛在那紫色云雾中若隐若现,就有了几分神龙见不见尾的神秘。

以百金精英各一两,加上那印的主人一滴心血,以及印主人亲手斩杀的猛兽灵魂一条,江鱼、郭子仪、龙赤火、白猛的大印已经铸造完成。天官印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法宝,使用凡间的铁匠都能顺利的打造出来,两枚虎威将军印以及两枚豹翔将军印不过耗费了三天的功夫就打造完成。四方大印造型古朴,印面长宽各三寸,印高六寸,印钮分别是飞天虎以及山豹正在仰天长啸的形状,印体上阴刻了数十个扭曲的蝌蚪文字,仅此而已。除了那印体中隐隐有印魂出的细小波动,这四方大印却没有丝毫希奇的地方。看到这大印,被江鱼十万火急调来长安的郭子仪,不由得是满头的雾水,浑然不解这样的一块土疙瘩会有江鱼所吹嘘的那等神奇的功效。

这一日是袁天罡精挑细选的一个良辰吉日,正午时分,李隆基带了李林甫、杨钊等几个心腹近臣,着高力士将那御花园看守得严严实实的,龙池边就只有李隆基以下的二十几个人来试验这天官印是否真的如此灵效。对于天官印,这种威力强大象征着凡人可以和修士对抗的印玺,李隆基有着极大的兴趣。他不指望这种印玺真的就能和势力庞大的修士界对抗,但是起码有了这印玺在手,地煞殿、天欲宫这样的妖人,想要再冲进皇宫兴风作浪,就没有这样容易了罢?

李隆基甚至决定了,如果这天官印真的有那玉册上所说的奇效,他就一定要限制这天官印的数量。这种威力强大的印玺,只能让他最信任的人掌握在手中。天官印玉册上只有铸造的办法,却没有克制天官印的法门,想想看若是一名领军在外的将领手上有了一枚强力的将军印玺,麾下士兵战力暴涨十几倍后突然起兵做乱,李隆基怎能放心?

吉时已到,看到江鱼严肃的捧着四方大印站在了那五色土铸造的祭坛上,李隆基在心里抱怨了一声:“怎么没有天帝印呢?”随后他抖擞精神,大步踏上了祭坛,按照玉册上的记载,站在那祭坛最上方供着四枚大印的供桌前。他现场疾书一封诏书,再一次册封了江鱼、郭子仪、龙赤火、白猛的军职。诏书上盖上了大唐朝的印玺,随后就在那祭坛正中的地方,引火烧掉了那诏书,一道旋风平空而生,卷着那燃烧着的诏书直往天空飞起,飞起了足足有数百丈高,这才缓缓烧尽。

祭坛四周的那紫色云雾一阵翻滚,化为四道紫色的祥光笔直的注入了四枚大印中,四方大印闪动着隐隐光芒笔直的飞起,在数丈高空一阵盘旋后,受那印中的一点心血指引,化为四道寒光扑向了江鱼等人。江鱼抬手接过自己的那枚虎威将军印,只觉一股浩荡波动顺着手臂直冲进了身体,他大喝一声,那大印上一阵流光溢彩,一头背生双翅的猛虎虚像突然凭空生出,仰天出了几声咆哮。一股极其惨烈的杀气以江鱼为中心透体出,一阵阵坚韧的劲风顺着地面往四周扩散,将那地上的尘土卷起一圈圈浪头般的土浪。

李隆基、李林甫、杨玉环、杨钊以及刚刚赶来的高力士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袁天罡、李淳风眼珠子瞪得老大,一个个都呆呆的看着江鱼。江鱼茫然的摊开双手:“我没有动用一点儿内力,这是大印上自己附着的力量。”

郭子仪也将虎威将军印紧握在手上,他背后出现的那条猛虎虚像和江鱼身后的虚像出相互应和的长啸,惨烈的杀气逼得杨钊、杨玉环连连后退,李林甫勉强靠着身边袁天罡的掩护,这才避开了那杀气的正面冲击。高力士一张脸涨成血红色,尤其鼻头都快滴出血,这杀气给他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只有李隆基若无其事的直面那杀气的冲击,手拈胡须露出满意的笑容:“好,却不知这大印其他的功效,可否和那玉册上所记载的一样。”李隆基迫不及待的就叫江鱼赶紧招来一队五十人捕风营的暴徒,让他们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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