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兰的指责还在继续……
“涛子,你摸着良心说说这些年大队对你咋样?青松叔凤莲婶对村里有贡献,咱们想着念着,你相良哥为了你的事每年都得跑好几趟公社,你看你是怎么干事的?”
“大队正在评“先进”,你这一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孟知青只是回城探亲,你就自甘堕落,涛子啊,你这样怎么对得起青松村长和毛大夫吗?”
情绪饱满,语气悲痛,表情也很到位。
“相良嫂,”程涛突然提高声音,趁她停顿的片刻,他问:“谁告诉你孟晓琴回城探亲去了?”
高月兰被唬了一跳,“这,这还能有假。”
程涛转向程相良,“大队长说孟晓琴拿着探亲文件去签字盖章,你能确定那是回城探亲的文件?”
程相良心头一恍,瓮声瓮气:“你啥意思?”
“据我所知,她不是去探亲,而且回去接替她娘的工作,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啥?”“这是咋回事儿?”程仓里社员们都很惊讶。
“涛子,事情没确定之前可不能乱说。”程相良沉声说道。
程涛凄惨笑笑,“话是孟晓琴亲口跟我说的,还能掺假?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索性就和大家好好说说昨天发生了啥事。”
“昨儿我确实被人叫去了红鸩纺织厂,还被人拦着不让离开。不过因为小墩晚上要吃药,我寻着机会赶紧抄小路回家来了,没想到正好碰上孟晓琴背着包袱正准备离开,大概以为我是来妨碍她的,没说几句就照头给了我来了一闷棍。”程涛指了指后脑勺,沉吟片刻后又说:“另外,当时院里还有个人,看身形是男的。”
哦豁!
社员们再次惊呆了。
“别说了!”高月兰情绪激动,随即察觉到大家都朝她看过来,又赶紧控制住脾气,“涛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孟知青她可是小墩的亲娘。”
“她做为娘该做的事,她是小墩亲娘。临走前把我准备给小墩检查身体的一千两百块钱全都卷走,丝毫不给我们爷俩儿留活路,她哪点配当娘?”
这年头给人当娘可没这么容易,生而不养,自私自利,孟晓琴她有什么资格做小崽儿的娘?
“其他事情都可以不计较,但是这钱我势必要追回来的,回头我就去公社派出所报案。”
高月兰勉强稳住心神,“涛子,你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孟知青来咱们程仓里快五年了,可不是个狠心的人儿,咋可能这样对你和小墩,是不是你忘记把钱放哪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都能丢下男人孩子跟人跑,她还不狠心?知道家里有钱她不拿才是怪事。”庆嫂冷冷反驳。
大家都跟着附和,“是啊,但凡有点良心,都不能这么干,这还是亲娘呢。”
“这心也忒狠了,为了回城还真是啥事都干得出来,那咱也不能让她好过,涛子不是要去报案,我看咱们村出几个青壮年跟着一起去,势必要讨回个公道,免得其他知青有样学样。”
“是啊。”“对,就这么办。”
程相良和高月兰脸色难看,心里把二儿子骂的狗血临头。他家老二被惯坏了,做事顾头不顾腚,临走留封信还颠三倒四,事情都没说完全。程涛说的这些,他们无法辩别真假,也没法反驳。
“那就谢谢大家了。”程涛和大家道谢。
“都是一个村的,谁还没有要帮忙的时候。”
程涛给村里人留下的印象大概是单薄瘦弱,怯懦木讷,和谁都不亲近,也就是有个好爹娘和两个嫁的不错的姐姐,要不然村里谁会顾念他。
今天这事后,大家倒是对他改观不少,起码还有点男人的血性。
不过程涛是真惨啊,媳妇儿卷钱跑路不说,还被戴了绿帽子。
话又说回来,那男人是谁啊?
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今天咋没看到传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