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是连篇累牍的陈词滥调,无聊得让人昏昏欲睡,傅真一个字也听不懂,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
昏昏沉沉地瘫倒在顶层套房昂贵床品里,被男人揽住在怀里时,她只记得——
经营报告会上,晏启山看似懒散,却总能几句话就切中要害、提出有效策略。而且他自己明形势辩利弊却从不以身份压人,谁提疑问都肯淡然解惑,只消三言两语,顷刻间教人信服。
如此才学渊博克己复礼、有风骨有涵养、清醒自律傲气不傲慢实属难能可贵,傅真少不得由衷地赞一句,“三哥真是胸有千千壑,永志不落俗^。”
晏启山听罢笑了一会儿,“文化人夸人果然句句入心坎,下午可得叫他们都学着点。”
“是吗,那我要收费。”
傅真眨眨眼睛,站在总统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前,摇头晃脑一脸认真,浑然戏台上活泼烂漫、明媚可爱的小杜丽娘。
晏启山懒散地倚着沙发,表情温柔沉静,一瞬不瞬地看着傅真,幽沈眸底无声掀起暗涌。
傅真稀里糊涂地跌落晏启山怀抱,混沌间,晏启山拿驼绒毯将他俩一齐兜头盖住,婴孩般蜷缩在黑暗中亲吻、抚摸、相拥而眠。
他是个放肆又克制的男人,有着蓬勃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振铃嗡嗡嗡吵个不停。
傅真从慵困中惊醒。
身边是空的。晏启山已经不在了。她被毯子严严实实地裹成大粽子,上头还多压了件他今天穿的大衣。
手机里有他短信:楼下有事,醒了来接你。
外面瞧着已经临近傍晚了,天色灰蓝,乌云低垂,隔着玻璃远眺,灯火阑珊的广厦环宇间,雪如蛱蝶,飞舞着坠入阴霾。电影慢镜头般孤寂,凄美,盛大,肃穆。
傅真抱着他衣服面朝雪景呆呆地坐了一会。然后拨通他电话,问他在哪儿。
晏启山似乎在忙,低声抱歉说叫朋友代他前来。
不多时,门铃响起。傅真抱着衣服开门。
是个明亮有香气的门巴族女子,瘦削细长,漂亮的蜜色肌肤,神情天然虔诚,站在门外介绍自己叫才仁永吉,是晏启山的朋友,替他来接女朋友。
原来你就是永吉。傅真请她稍等。自己去洗手间补了口红粉饼,将长发重新盘成低髻。右手叠戴好几个素圈金戒,把晏启山的大衣披上后,低调又凛然。
电梯里,永吉打量她片刻,笑着告诉她,晏启山这会儿被缠得走不开,拜托她先带她去她们的局坐坐。
傅真被带到一间软艳的会客厅,铺着繁华细枝波斯地毯。
室内气氛奢靡。中式黄绸灯缀着真丝流苏。绿釉花觚供着艳丽的山茶。红茶香醇,咖啡浓郁。弧形跑车沙发上,满屋衣着华贵的男男女女相谈甚欢。气氛温煦。场面像极冰心笔下的《我们太太的客厅》。
永吉是大忙人,有许多人要招呼,进了门就让她自己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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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真无不可。找了把搭着豆青色半旧丝绸坐垫的孔雀椅挪到角落里,既不凑热闹,也不惹人瞩目,就形单影只地呆着放空。
“待会儿你唱什么?”很快有人来搭讪。是邻座同样落单的卷发女孩,
傅真吃惊地摇摇头,“我就过来等个人。”
“啊,来都来了不唱多可惜啊?”女孩惊讶地瞪大眼睛,指着那台白色的macbookair很热心肠地游说到,“今天这场私人音乐沙龙是晏启山赞助的,有好多彩头呢,要不然你赢一波年货再走呗。”
单笔记本就两万二rmb。他这是,撒钱玩?既然如此,自己赢,总比别人给要好。于是,傅真从善如流地眨眨眼睛,笑了起来,“好。万一真赢了彩头,改天我请你吃饭。”
交换手机号码后,傅真得知她叫黄莹莹,是现场的执行策划,本想借工作之便艳遇顶级帅哥晏某人,如今只盼着拿下那台苹果,然后每天去星巴克假装办公。
傅真听了不由哈哈大笑,压根没留意到门口小小的骚动,直到身后传来低醇随和的笑语,“讲什么悄悄话?难得见你这么开心。”
不用回头,听声音便知,是晏启山。
“三哥。”傅真转身仰头看他,眼睛弯弯,语气俏皮,“在讲这么多彩头,待会儿赢哪个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