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遇到晏启山是她幸运。至于名声么,比钱和他,不重要。
又一日,星期天,小寒。
新闻说山路依然建议暂缓通行。晏启山照旧不在。傅真也没出门,在客厅伏案写稿。
上次交的第一篇旧稿《爱在港岛日落时》反响不错,引起无数听众来电追忆上世纪港乐黄金时代,电台希望她出几篇成系列的港乐专题。
午后,傅真蹲在壁炉,边听王菲专辑《但愿人长久》,边吃简单自制的沙县飘香拌面。
吃到一半,手机铃声响起。她妈打来的。
昔日慈祥和蔼、从不诉苦的母亲,此时在电话那头对自己的焦虑毫不遮掩,甚至说的话也是这段时间常提的陈词老调。
“真真,你北大同学里有没有家境不错的,问问看,需不需要丝绸。不把这一批丝绸脱手,我们现金会断流的,贷款还不上,搞不好我和你爸都得进去。”
傅真默了下,只能老调重弹:“妈。你先别急,我会帮着家里想办法的。”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王文静女士长叹一声,小心翼翼地问,“妈妈认真问你,如果能帮到家里,你真的愿意帮吗?”
傅真惊讶莫名地打断到,“妈,你说什么呢?我当然愿意了。”
“那就好。那没事了,你先忙吧。妈妈有事先挂了。”听筒里一阵嘈杂,随即,通话匆匆中断。
紧接着,爷爷的电话进来了,“真真,你哥让我问问你,你回来后,能不能给灵灵补补课?”
很显然,不亲自出面,就是不想给补课费,还妄图让她全天候带娃。
傅真揉了揉眉心,冷静地说:“等回来后我看情况吧,不忙的话可以抽空帮她讲下错题。”
“哎,好。我那告诉他一声,叫他不用另外请补课老师。”
“……”简直鸡同鸭讲。
傅真默默地给手机调了静音。但中断的思路再也找不回,被迫在沙发上从午后枯坐到夜幕降临。
直到晏启山终于回来,屋内才有了亮色。
“怎么了?”他关上门,脱下外套,打开灯,满脸关切地走过来,揉揉她头发,“是不是心情不好?”
傅真摇摇头,没说实情,“没。我只是有点困了。”
晏启山笑着张开双臂,示意她:“那过来。”
傅真点点头,挪过去,倚着他胸膛。
然后,不知怎地,她忽然闻到一丝极淡的女士香水味,广告词都要写“撩到你腿软”的成熟诱惑斩男款。
傅真悄悄仰头瞧他。
他穿得单薄,脸上有倦色,左手揽着她,右手还在给人发飞信。
彩绘玻璃穹顶下,洋房古老、奢靡、华丽的水晶灯,声势浩大地从顶层垂落,无数完美的切面折射出无比斑驳、璀璨的、流动的光影。
满目绚烂中,他的存在仿佛是虚无的。
“三哥。”傅真心里一阵恐慌,叫了他一声,勾着他脖子,弓起身子去亲他略有些干燥的嘴唇。
窗外,夜雪正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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