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他也算守信,勤勤恳恳地用着赵观棋买的日抛。揉眼睛的毛病好了起来,赵观棋默默观察了一会儿,在副驾低头看起手机来。
电台上随机播放着歌,没人说话。周景池分心瞟了几眼旁边的手机,没看个名堂出来。
开村路能腾出眼睛偷瞄的机会不多,周景池只好一面假装调调空调温度不经意看两眼,一面思考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装。按他一贯的性格,哪里做过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转动的眼球都酸胀,副驾的人忽然出声叫他:“周景池。”
“怎么?”周景池做贼心虚,立刻正襟危坐目视前方。
“。。。你闯红灯了。”
后视镜中的指示灯逐渐远去,周景池紧了紧方向盘,扭捏地干咳一声:“没事没事,我的分还够。”
“要罚款的。”赵观棋提醒这位节俭人士。
“闯都闯了,罚就罚吧。”周景池破罐子破摔。
“稀奇。”赵观棋靠在椅背上,继续划着手机。
又是红绿灯路口,周景池在跳黄灯的时候就一脚踩下刹车。车子停驻下来,他假装不经意地往副驾驶瞟了几眼,终于看清赵观棋手机上是购物软件的页面,仔细一瞧,全是各式各样的存钱罐。
他皱皱眉,只疑心自己看错了。正想再定睛看看,红灯跳绿,后车立刻按起车笛来。
一脚油门窜出,赵观棋没反应过来手机脱手掉在腿上,屏幕正朝着周景池。
这下看清了,赵观棋真的在选存钱罐。周景池看了一秒挪开眼睛,谁知赵观棋下一秒就将手机拿近:“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开着车,周景池没有挪开眼,装作不知情地问:“什么喜不喜欢?”
“存钱罐。”赵观棋也意识到在开车的时候让人做出选择有些不合适,他收回手机继续翻看着。
周景池没看过去,心里有点烦躁地点着方向盘:“我说了不用。”
一个存钱罐而已,只是高中的时候校外随便一个店里买的便宜货,摔了就摔了没必要再赔偿。
周景池的话和那天如出一辙,赵观棋却没有听进去。
“是你觉得不用。”赵观棋语气平静,“我觉得有必要。”
“为什么,那个本来就是不值钱的东西,赔不赔有什么要紧。”周景池心里莫名不爽。
“是你觉得不要紧。”赵观棋侧过头盯他,“我觉得给你的手机不要紧你不还是把钱转给我了吗。”
“那能一样吗?”周景池不解。
“一样。”赵观棋固执起来,“你的恋爱存钱罐还不重要啊。”没回答,他又冷不丁问:“是你初恋买的吗?”
恰逢又一个红灯,周景池停车。
一张脸转过来却是平静无波的,他语气自然到不能再自然地反问:“你觉得初恋的定义是什么。”
“接吻吗?”
“接吻还不算吗。”
“算吧。”周景池是个很容易摇摆不定的人,红灯很长,他有二十秒的时间回想那段时光。临了,想下个定义,却还是不能说服自己。他摇摇头:“我觉得初恋不应该是那样的,是我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