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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池滑下通话键:“你好,哪位。”
那头没有立刻回话,反而传来一阵意味不明的轻笑。
摘下手机,屏幕上显示接通25秒。
周景池又问了两声,声音在楼梯间回荡又传回耳畔,那边仍是一片死一样的静,连笑声和呼吸声也没有了。
好像按下了静音键,却也不挂断,只为听周景池唱独角戏。
楼道阴冷,周景池望着没有回音的手机,摁了挂断。
抬腿往回走,楼道的门被忽然推开,一阵泛着各色咖啡香味的冷气灌进来,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烟味。
很难闻的爆珠,周景池微微皱起眉。
低着头屏息,视野中出现一双男人的腿。帽檐遮挡的局限下,周景池只当是夹着烟进来打发嘴瘾的人,侧着身子去掌还未关闭的侧门。
手还未触及到,门被一只手猛地按闭。透着凉气的门缝被倚靠住,周景池迟疑地侧头。那人夹着烟的手垂下来,似笑非笑地说:“好久不见。”
笑,短暂的,意味深长的,和电话里如出一辙的。
一贯沉稳的脚步在此刻停顿,周景池望过去,看着男人缓缓转正身子。
海里逐浪失效的锚点随着身子一点一点明晰,男人没有继续保持笑容,周景池耳边却响起成百上千的音色各异的笑声。
只愣了一秒,周景池面上浅笑:“何冕,你有完没完。”
何冕跟着笑起来,轻轻地,带着点促狭:“看来你还是像原来一样好哄的,换了个号码照接不误。”
“你跟踪我?”周景池问。
“别说这么难听嘛。”他扬了扬手机,吸了一口手里的烟,按灭:“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我有的是电话号码。”何冕笑得很讥讽,“你能拉黑得过来吗?”
“你到底。”周景池压着声音,“什么意思。”
“赏脸喝杯咖啡。”何冕挑着眉,语气是周景池印象里一如既往的轻佻。
“傻逼。”
周景池拨开他,攥着手机去拉侧门。
门扯开一个缝,又戛然停滞。
骨节分明的手凝在门把手上,手机被何冕逍遥举到脸上,屏幕上是一张周景池从未一睹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