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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够周景池靠一靠,足够周景池留下来。
赵观棋轻手轻脚地侧过身子,专注地看。周景池睡颜是很美的,赵观棋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得当的形容词,他在姐姐面前也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他很漂亮。
他很漂亮,姐姐。
不是花花草草的漂亮,不是猫猫狗狗的漂亮,也不是女子的漂亮,是清瘦又白莹的漂亮。一呼一吸,睫毛跟着轻轻颤动,像蜻蜓的薄薄翅膀,阴影投在鼻梁上,像打在他心上的一束白月光。
如果说月池的月亮是逼近的,如在眼前的。那么北斗湾的月亮就是遥远的,像一顶镁光灯,隔着数万光年泼洒而来,照在存在同一时空的他们身上。
月亮应该挂在天上,月亮合该供人瞻仰。
可谁叫他是追着月亮的潮汐,可谁叫他赵观棋终究幸运到头,小时候跟着他跑的月亮在他拧干湿漉漉的衣裳之后,真的落在他面前。
他幸运,还是失去月亮的其他人不幸?
赵观棋想到这里有些止不住地窃喜,看来过去那么些年的愿望都没有白许,一见钟情落在他身上,没有痴痴的折磨单恋。
管得谁幸运?赵观棋混不在意地想,他幸运就够了。
恍然大悟的同时也蒙上一层懊恼,他之前在犹豫徘徊什么?
就算是周景池喜欢女生,他也是要攥到手里的。不过还好,还好,他还够年轻,够有岁月成本可供弥补享受。
赵观棋临摹着,周景池在视线中忽然深吸一口气。
还是没有开口,赵观棋问:“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周景池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像在做梦,“在听。”
“听什么?”赵观棋问。
“心跳。”
“我听见你心跳得很快。”周景池睁开眼睛,照样问他:“你在想什么?”
“真假的,你能听见我心跳?”赵观棋不信,又自顾不暇地假借托辞,“唬人吧你。”
“我自己的也能听见。”
周景池扯着他的手盖到自己心口,手指跟着心跳节拍精准地点在赵观棋手背上。
一下又一下,无一错漏。
赵观棋惊异:“怎么可能。”
“我从小就能听到。”周景池将这当做津津乐道的特长,“我耳朵里,心跳声好大。”
和煦如鹅毛的夜风吹散声音,赵观棋收回手,撑起身子,周景池看着他将头轻轻俯到自己胸前。
周景池摸着他的头,低下眼睛看他的头顶。
“这不是特异功能。”赵观棋声音极低,像遮掩着什么,“你心跳这么轻。。。。。。你不应该听见的。”
“我也觉得。”周景池点头,又摇头,“所以我小时候一直觉得是枕头的心跳。”
赵观棋在他胸前闷笑几声,慢慢从他身上起来,专注地看了他很久。
“为什么会听到?”赵观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