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观棋不作声,月光从窗户里透进来,又被隔帘打碎成更柔和的光圈,周景池站在那样的光圈里静静看他。
“还是冷,化雪好冷。”
“那我再去抱一床被子给你。”周景池说着转身。
被子边沿忽然伸出一只暖洋洋的手勾住他。周景池僵在原地,转过身。海胆头的赵观棋掀开半边被子,让出空间。他侧躺着跟周景池说:“你上来,和我一起。”
“什么?”周景池抠着裤子,止不住地紧张。
“我一个人会做噩梦。”赵观棋维持着动作,“冷死了,你不是说你要对我好?”
周景池汗颜,那是前几天立下的诺言。彼时韩冀在病房里大摇大摆地刨出一袋吃的,并指挥周景池要一个上好的苹果。赵观棋很不满,不想要他吃周景池的苹果,只想让他吃许朵蕤削的苹果。
周景池冒着生命危险给韩冀削了一个,韩冀在病房三百六十度刺激赵观棋。那天赵观棋莫名生气,晚上故事听到一半就蒙头睡觉,直到周景池说以后只对他最好。
损失完美苹果的赵观棋消气了,却一直对这句话念念不忘。
“我会挤到你。”床实在太小,周景池怕碰到赵观棋的伤口,“我把床搬到你身边陪你,怎么样?”
赵观棋不吭声,那种犟牛的表情逐渐酝酿,眼看就要成型,周景池当机立断脱了鞋钻到那开着的被子里。
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是赵观棋在撒谎,这里明明暖和得仿佛身处赤道。病床很小,他们不得不紧紧贴在一起。周景池的呼吸和脑子很快变得运作艰难,他抬眼看赵观棋,赵观棋也正看着他。
然而下一秒,赵观棋忽而伸手抱住他脊背:“你很暖和。”
“你为什么这么暖和?”他又问。
又是没有名字的问句,周景池三个字似乎从赵观棋的字典里自动剔除了,即使他向他做过自我介绍。
失去名字的周景池忽然就很不甘,他轻轻埋头在赵观棋身上:“你为什么不记得我名字。”
“我记得。”
“那我叫什么?”周景池带着点鼻音问。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赵观棋像个冷漠不通人情的骗子。
周景池一时没说话,任由赵观棋等待他,也任由赵观棋忘记他。他抿了抿嘴唇说:“因为你。”
“遇见你之后我就变暖和了。”
赵观棋在头顶发出疑问:“为什么?”
“因为你是太阳啊。”周景池笑道。
“你又在讲故事。。。我不想听了。”赵观棋觉得被诓骗了。
“以前都是你给我讲故事。”周景池搭上赵观棋的后背,“我不知道你不爱听。”
赵观棋问:“你想听故事吗?”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