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都撒出去了,不好意思上繁楼占位子喝茶,如今两个身无分文的男人不约而同地靠着墙根席地而坐,看起来都想要聊点什么安慰一下对方。
“卫四,”顾世安先开口了,他抬头望了一眼对面不远处的繁楼:“刚才看见你两位兄长了卫二和卫三了。”
他进繁楼时,那两个矫健的小身影正在热火朝天地挣钱。
卫景平:“嗯,是我二哥和三哥。”
顾世安:“……”
卫景平:“……”
好像尬聊也找不到能说的话了。
“听说你每日都去后山观摩姚疯子写字?”思索片刻,顾世安又道。
前几天,韩端那个大喇叭已经迫不及待地跟他炫耀过卫景平这个孩子了,大有要收为学生之意。
顾世安当时很是不屑,今日有点紧张了。
卫景平:“嗯,我每日清晨都去看姚先生写字。”
顾世安:“真是个好后生。”他又斟酌了字句道:“其实咱们县里头,武官家的孩子送在书院读书的也不少。”
卫景平:“……”
这个他当然知道。
“那你,”顾世安不想兜圈子了,更进一步直白地问:“想不想进书院念书?”
卫景平微怔,然后小手掏了掏空空如也的裤兜,可怜巴巴地道:“想啊,可是……。”
但他没钱,交不起每年12两银子的束脩啊。
顾世安瞪眼看着他比脸都干净的裤兜,瞬间没了再兜圈子的耐性,忽而无声地笑了笑:“好。”
卫景平:“……”
顾老狐狸这个“好”字是什么意思,他没明白。
是他想的那个好事吗?这么说他昨晚想了一夜预备的如何煽风如何演的戏全用不上了?
“算起来,你和你二位兄长每月能赚不少钱吧?”顾世安话锋一转道:“听说许德昌一日就要支给你们三人小100来文钱。”
送一家的餐挣12文钱,据他观察,每日在繁楼订餐的平均下来少说也有七八家了,这么一算,卫氏三兄弟每人每个月能挣上一两银子啊。
顾世安不止一次觉得他们挺有本事。
卫景平点头:“我二哥和三哥给繁楼送餐只能做一时的,到了秋日天凉爽了,订餐的人少了,许掌柜自然不会再雇他们,况且,我二哥长大了也是要考武举的人,早晚跟我大哥一样,一天到晚把时间花在校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