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平一拱手:“在下卫景平,来得突然,打扰诸位了。”
他不太好意思地朝顾、傅二人望去:我是来找这两位……顺带看一眼新科会元谢映的……
“不打扰,”一旁的顾思炎把他拉过去坐:“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卫景平:“看榜的时候遇到顾夫子了,说你们在这里,我来给你和老傅道喜。”
谢映走过来说道:“卫大人,失敬失敬。”他看了一眼顾思炎:你们看起来好熟啊。
“谢会元。”卫景平赶紧还礼:“幸会幸会。”
顾思炎跟谢映说道:“我、傅宁和卫大人是幼时同窗。”
谢映笑道:“怪不得卫大人来这里呢。”他看样子比卫景平大个两三岁,话不多,看起来非常平和。
其余几名应天府一同来的考生也跟卫景平打了招呼,有人说道:“在下曾听闻卫大人开榷酒曲令,造记里马车,又提出‘发商生息’,以户部的名义开办起四家正通钱庄,成为朝廷财政开源的功臣,我等实是仰慕大人,不过我等对大人所提出的‘发商生息’很是疑惑,不是大人能不能为我等解惑?”
卫景平巴不得多拉一些人跟他一起干呢,这可都是以后的后备官员啊,他谦和地回道:“诸位请说,在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傅宁笑道:“你想不起来的我给你补充。”
他好歹也是听卫景平念叨过的。
考生们听了笑着提出头一个问题:“卫大人说说,古往今来,哪个朝代用过‘发商生息’的手段?”
卫景平道:“起源于春秋战国……”盛行于清朝。
他就“发商生息”娓娓而谈,考生们听得专注,等他话音落了,他们还在频频点头回味不止。
卫景平其实是个寡言的人,他只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口若悬河,不过似乎来了这个朝代也没什么机会,这是头一次,给了他一种自己很善谈的错觉。
“卫大人,要是我等此次得幸考中进士,”其中一名叫魏澜的考生说道:“帮着大人一道经营‘发商生息’就好了。”
卫景平笑道:“诸位不管是翰林院也好,其他衙门也好,要把个人最擅长的放在首位才是。”
有人满腹才气却可能百个数都闹不明白,即便满腔热情,也是经营不好钱庄的。而他可能非常擅长推理断案,或者治理百姓,不能一窝蜂全去户部搞发商生息。
这个似乎需要一点点算学天赋,还有人精明活络些才行,真就不适合纯纯的书呆子。
但某些地方,比如翰林院亦或是御史台,就很需要百分百纯的书呆子,没那股迂腐劲儿,还真干不来编书或者御史。
……
考生们听完后笑了一笑,你一言我一句,其乐融融一直聊到晚饭时分才意犹未尽的三三两两结伴寻吃食去了。
卫景平本来是要回家的,饼圈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往楼上的包间走去:“卫四给个面子,我十七八年没见我哥了。”
这声“哥”叫得好亲,叫卫景平愣了一愣。
“我和我哥分开的时候是三岁多,”顾思炎说道:“我那会儿已经多少记事了。”
他们还有妹妹叫谢莹,分开的时候她将将一周岁大。
那时候谢映有五岁多了,他也记得。
他也记得小叔父顾世安。
十几年后重逢,他们很快就亲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