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有多不堪?才能让皇上宁愿去有孕的钰美人那儿,也不要叫她侍寝?
她想起,昨夜里,皇上说让她回来时,那女子斜眸朝她瞥来的那一眼,那里的玩弄轻讽,让她久久难忘。
许美人生平第一次,那般难堪。
似将脸面亲自送到旁人脚底,任人践踏!
落云擦了擦泪,走近扶住她,哽咽着道:
“主子,莫哭了,请安的时辰快到了。”
昨日太后回来,这皇后的禁足自然也就取消了,是以,这后宫妃嫔又该去坤和宫请安了。
“请安?”
许美人笑得眼泪掉下来:“皇上明知今日恢复了请安,还这般打我脸。”
“他究竟要待我多轻贱啊!”
她怒喊着打翻了茶盏,皇上可还记得,她出身许氏,,最重颜面?
他若是不要她侍寝,昨日又何必来那一趟?
叫她凭空生了期盼,又硬生生地叫旁人夺走!
他不顾及她,不顾及许家,也偏要宠爱那个奴婢出身的钰美人。
许美人弯下腰,捂脸无声,她比起钰美人,究竟差在何处?
就那张脸吗?
落云吓得抱紧她,四周环视,最后压低声音,轻颤着道:“主子!主子!不得说啊!”
若是叫旁人听见了,必要落个大不敬的罪名啊。
雷霆雨露,皆为天恩,再如何,主子也不得对皇上生出一丝怨怼。
其余宫人跪了一地,颤颤巍巍,几乎恨不得自己此时当场聋哑了去。
许美人瞧见这副情形,顿时清醒过来,她无力瘫在地上,深呼吸半晌,才扯动唇角:
“跪着作甚?若是错过请安的时间,你们谁担待得起?”
她盯盯望着印雅阁的方向。
从皇上下旨,让钰美人搬进印雅阁时,她们二人就注定了站在对面。
倬云楼的热闹瞒不住,几乎是她刚去请安,就传进了阿妤的耳里。
楹窗外的轻风吹着片落叶,旋转不停地落下。
阿妤敛着眼睑,手中轻捻着一块梅子糕,直到梅子糕碎了一地,她才回过神来,低笑:
“就这般?”
不过被截了一次宠,就要死要活地受不了了?
那曾经被淑妃截宠的妃嫔,岂不是都要撞死在冷宫门前。
阿妤站了起来,漫不经心地想着,那许美人日后怕是要哭得个没完没了了。
她对着周琪弯眸笑:“走吧,咱们去慈宁宫,看看太后和小公主。”
她记得,昨日皇上说过,让周修容今日带着小公主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阿妤抚着小腹,懒得去想许美人,有那时间,她不若去讨太后的欢心。
更何况……
阿妤低头,温柔地看向小腹,她总该为自己、为这腹中胎儿,多考虑几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