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钰修仪有请”,沈贵嫔身边的宫人也不敢拦,沁芍被拖下去罚板子,她身边亲信也大多不在,半是请半是胁迫,沈贵嫔就到了这里。
琉珠见她不动,也没多说,总归主子只叫她将人请过来而已。
大门敞开着,隔着一层珠帘,其实阿妤能看清外面的情况,可是她没心思多管,招来周琪说了句话。
须臾后,周琪轻步走了出来,只说:
“各位主子还是快些请吧,若是今日没完成,恐是要留夜了。”
众人脸色一黑,她话里意思很清楚,没完成钰修仪的吩咐,一个都不准离开。
沈贵嫔扬眉冷笑:“钰修仪此行,与妾身又有何区别?”
阿妤伏在软榻上,几欲要入睡,忽地被吵醒,颇有些不耐烦,冷笑:
“区别?”
“区别就在于,她们能请本宫作主,你若有能耐,也大可去请皇上来给你作主。”
阿妤头疼地抚额,那丁点子困意几乎要散了去,叫她心底憋闷得不行。
就是此时,杨德带着宫人进来。
阿妤惊讶,但她没动,杨德过去请安后,她问:“皇上叫你们来的?”
她若有似无地去瞥了眼沈贵嫔,莫非沈贵嫔在过来时,还当真去叫了皇上不成?
她心底纳闷,坐直了身子等着杨德的回答。
杨德似看出她的想法,忙躬身道:“皇上怕您身边宫人不够用,特意吩咐奴才几人过来听您差遣。”
闻言,阿妤眉梢微动,直接去看沈贵嫔。
这还真是不巧。
她刚说了叫沈贵嫔去请皇上作主,杨德就来了这一出,根本就是将沈贵嫔脸放在地上踩。
就连阿妤都觉得这事挺打击人的。
她轻咳了声,颇有些意外,但的确轻松了不少,她说:“既如此,那就麻烦杨公公了。”
说完,她就将这里交给了杨德,自己领着周琪进了内室休息。
周琪板着脸,还有些气愤:“这都什么事啊,奴婢瞧那沈贵嫔就是故意的。”
阿妤躺在床上,只说:“别管她了,你也躺下休息会儿。”
不管沈贵嫔是如何想的,总归最后她也没讨得好处。
脸面被折,宫人受罚,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阿妤是如何也想不通,她为何要这般做的。
床边打了地铺,是用来守夜用的,周琪也熬了一宿,虽还有些气,但也没拒绝。
夕阳只剩一丝余晖时,阿妤被叫醒,起来用晚膳。
此时,众妃嫔宫规只抄了一半,沈贵嫔进度更慢,那条手链才串了三分之一不到,不过有杨德坐镇,众人倒也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阿妤自然是不会留着她们过夜的,随意就打发了她们离开。
沈贵嫔捏着手腕,冷冷觑了眼杨德。
杨德笑得不卑不亢,甭管几位主子怎么气,他不过是依吩咐办事罢了。
自己不中用,怪得了谁呢。
这事还没完,沈贵嫔回了承鸳楼后才发现,自己留在皖悦湖的宫人全都被罚了三十大板。
如今别说当差了,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
若说钰修仪处理时没有一丝私心,谁信?
总归沈贵嫔是不信的,她站在沁芍的床榻边,生平第一次被气得变了脸色。